李东正正色,掷地有声地道:“济北府绝不养一个闲散之人!”
陈凯之居然信了,因为这知府衙门上下,陈凯之摸着自己良心说,至今为止,他没看到过一个闲人。
此时,李东正又道:“下官自治济北府以来,治吏颇有建树,裁撤了冗员若干,其下的官吏,无不尽心王政!”
“还裁撤过冗员?”陈凯之不禁目瞪口呆,他发现,自己来此,简直就是探索发现之旅。
李东正颔首点头,如数家珍地道:“是啊,下官上任的时候,发现济北府最大的问题,便是冗员过多,方才下官不是说府里有文吏九十五人吗?其实那时候,文吏有一百七十二人,其中不少号称是文吏的,竟是大字不识,下官受朝廷之命,治理济北知府衙门,岂容得下这些硕鼠?少不得大刀阔斧,将老弱尽都裁去,绝不容许他们在此吃干饭。”
陈凯之吁了口气,忍不住的道:“干得很好。”
“哪里的话。”李东正叹了口气:“这是下官应尽之职而已。”
一旁不知是济北府里的哪个佐官,眉飞色舞地道:“李府台治理地方,这是出了名的,去年的时候,吏部还为此嘉奖了李府台。这上上下下,无不赞颂李府台是个能吏,也是个好官。”
陈凯之突的有些傻眼了,卧槽,去年自己还是翰林的时候,都没有得到过吏部的嘉奖呢,评价也只是一个良好罢了,而想要被嘉奖,不但要评为优秀,还需从这些优秀的官员里寻出几个典型,这个难度,不说登天,却也很不容易了。
真是满满的羡慕嫉妒恨啊,陈凯之最大的遗憾,就是在翰林院里没有得到过吏部的嘉奖,如今成了宗室,这个遗憾,故意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了,就如那搜集勋章的人一样,总是缺了一个,于是长恨绵绵。
陈凯之自这通判厅的水利房出来,继续信步走到了知府衙门的正堂。
在这里,他与诸官纷纷落座,可心思却是复杂得很,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。
检查工作?人家工作很认真呢!布置工作?好像……实在没什么可布置的。比如,要严厉打开私盐贩子,呃……陈凯之相信,一个小小的章丘城,肯定会有几个贩卖私盐的蟊贼,可这里官吏数千,各府各县都有人,好像还真不劳济北知府衙门责令下头的各县去管,何况,这里不是还有个章丘县令吗?
陈凯之便笑吟吟地道:“李知府,是个很朴素的人哪。”
这倒不是夸他,因为陈凯之打量着这正堂,很简陋,很朴素,除了陈凯之不知道这位济北知府和他佐官同仁在忙些什么之外,李知府简直是无可挑剔的。
李东正淡淡然地摇头道:“食君之禄、忠君之事,这是应有之义,都督谬赞了。”
“那么……”陈凯之终于问出了自己最为关系的话:“北燕军在哪里?”
“就在对岸。”李东正道:“出了章丘城,便有一条河,河的对岸,便是北燕人的伪章丘县。”
居然……特么的章丘县也不是完全的,一个是真.章丘,莫非……还有一个伪.章丘?也就是说,自己所在的地方,只是半个县……
陈凯之真的……服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