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都看向陈凯之,这件事,陈凯之错了就是错了。
宫中的事,理论上而言,便是天上下了刀子,都不能怠慢的,所谓事有轻重缓急,这陈凯之还是太年轻了,办事不牢靠啊。
便连那对陈凯之素来多有偏袒的陈一寿,也是忍不住地瞪了陈凯之一眼,错了就乖乖的认错,认错便认错吧,偏偏要在话里埋钉子。
陈凯之很是淡定,则是徐徐道:“是这样的,今日一早,有故友来访。”
“什么朋友?这样重要?”陈正道很不客气。
陈凯之便道:“这朋友,倒也没什么打紧,不过他来办的事,却是让下官不得不耽搁。”
“好,那你来说说,办的什么事,且要看看,这事儿莫非比天还大?”陈正道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凯之,眼中全是轻蔑之色。
许多人便在心里暗暗的摇头,都觉得陈凯之这一次明明错了,还非要解释,太年轻了啊,人太年轻,便不晓得轻重了。
连方才为陈凯之顶雷的吴学士,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了,认错就好了,何必说这么多话?这种事,越说越错,人家是入朝观政的郡王,想要找你的毛病,还不是轻而易举的?
陈凯之则是慢悠悠地道:“这个……说来惭愧,也不知为何,这圣公对下官多有错爱,竟是下了学旨让下官的这位朋友送了学旨来代为转达,是以,才耽搁了。”
“……”
衍圣公府。
圣公错爱。
学旨。
众人的脑子里捉住了这几个重要的字眼,俱都看着陈凯之,一时无言。
陈正道瞪大眼睛,下意识地问道:“学旨,什么学旨?”
陈凯之恭恭敬敬地道:“下官惭愧,不过是赐封下官学候的学旨罢了。”
学候……
此时,陈正道的脸色一下子的铁青下来,尴尬得厉害。
是很尴尬啊。
学候……这学候可不是学子,衍圣公府赐封的每一个学候,可都是名噪一时的人物,他们不只是要有才学,还需有足够的家世,道德上也需无可挑剔。
上一次,衍圣公府要赐方先生为学候,这已是让人震惊了,因为谁也不知道方先生的底细,可这一赐封,大家便晓得,方先生一定不是一个一般人。结果,方先生却将这学旨拒绝了。
而现在……这陈凯之,何德何能,竟得以赐了学候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