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里,他左右看了一眼,压低了声音,才接着道:“若非有一个允文允武的贤王出世,只怕这太祖高皇帝的基业,也要荡然无存了。”
方吾才此时正心乱如麻呢,只是颔首点头应付着陈正道,却又猛地醒悟,陈凯之今夜不会真的遇到危险吧,他若是死了,该怎么办?且不说没了一个师侄,自己犹如断去了一臂,何况自己如何向兄长交代?还有自己的钱财,可都在飞鱼峰上啊……
更大的危机,似乎也在迫近,那便是……方才那一句吉人自有天相,实在是失言,到时候,岂不是彻底被人看破了?
这赵王等人,可不是北海郡王,一旦令他们起疑,接下来……
方吾才皱着深眉,变得疑虑起来,接着又是惆怅,却见陈正道的眼睛一眼不眨地看着自己,他的目光里只有信任。
方吾才心情极是复杂,叹了口气道:“殿下,老夫将要走了。”
“什么?”陈正道一呆,随即惊慌地道:“先生,你不能走啊,你若是走了,小王怎么办?他们说的话,先生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方吾才只是叹息道:“一切随缘吧。”
他决定还是远走高飞了,回去之后,收拾了东西,立即便走,绝不停留,到时再想办法打听一下陈凯之的下落,若是陈凯之还活着倒好,若是死了,只好偷偷收了他的尸骨回金陵去,隐姓埋名了。
…………
急奏已通过夹缝送入了宫中。
张敬是心急火燎的将这奏疏送进了紫薇宫寝殿。
此时太后已得了消息,当看了奏报,顿时愕然……
手里的奏报,已是滑落在地,她沉吟着,良久不语。
张敬已是心急如焚,忍不住的道:“娘娘,是不是立即调令羽林卫去,怕就怕,时间来不急了啊,现在山上起了大火,双方又杀将起来了,皇子殿下,只怕性命堪忧……”
是啊,性命堪忧……
甚至,太后隐隐觉得,这本来就是有人冲着陈凯之去的,人家……就是要去杀了陈凯之的。
一千多东城兵马司的官兵,对上三百乌合之众,陈凯之几乎没有一分半点的胜算啊。
在这深夜的灯烛下,太后的脸色越加的阴沉,她突的冷笑,随即暴怒道:“五城兵马司背后的人是谁?是谁给他们这样的胆子?是陈贽敬吗?他敢杀人,哀家今夜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,将他和他的儿子一并诛了,让承德来,让他来,让他给哀家带着兵马,现在封锁九门,哀家忍了太久了,今日就索性鱼死网破吧,让明镜司现在去拿人,将赵王府围了,还有那狗皇帝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