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健皱眉道:“凯之,你什么意思?我们一起去……”
陈凯之摇摇头道:“师兄的资历最长,也最有机会,这件事,必须师兄去,否则我们师兄弟去,学士们不免犹豫,怕就怕节外生枝。至于我,文史馆的侍读,其实从来不是我的目标,我迟早还要回待诏房的,待诏房对我而言,才是真正有用武之地的地方。”
邓健一时间沉默了,他知道,陈凯之其实是不愿和自己争,他希望自己这个师兄能够成为侍读。
邓健突然叹了口气,心灰意冷的样子,幽幽地道:“说来真是好笑啊,当初师兄最厌恶的就是师兄现在这样的人。”
陈凯之侧目,看着一脸沮丧的邓健,宛如一个失足的妇人,有一丝丝对yuang世界的期盼,又有几分腼腆,或许还有一些后悔。
陈凯之勾起一抹轻笑,道:“可现在,已经是这样的人了,既然如此,也只好一条路走到黑了。师兄,你后悔了吧?”
邓健摇了摇头,他也不禁一笑,道:“不后悔,我说过,我不会做人的累赘,这是师兄选的。”他定了定神,才又道:“我这就去见陈学士。”
陈凯之和他作揖道别,二人都已到了翰林院门口,一个往学士的公房方向去,另一个则回了文史馆。
陈凯之知道,师兄能够解决好善后的问题的,而自己……似乎也该谋划着回待诏房了。
到了文史馆,陈凯之回到自己的桌案前,照旧摊开纸,在几个翰林官的眼神之下,依旧旁若无人的伏案编书。
到了傍晚时分,邓健才回来,二人都没有打话,等下了值,翰林官们纷纷走了,陈凯之方才搁笔,朝邓健道:“师兄,如何了?”
邓健其实很佩服陈凯之这个家伙,他心知陈凯之比是很关注事态的发展,可居然如此沉得住气,一直等下了值才来问。
邓健不禁神色放松了一些,朝他一笑道:“晚上请吃鸡。”
陈凯之也是笑了起来,请吃鸡,自然是庆祝的意思,意思就是,这事儿成了,有了翰林院的鼎力推荐,这事儿就成功了一大半。
“还有……”邓健古怪地看着陈凯之,才接着道:“陈学士似乎觉得你是惹事精……”
呃……有吗?
陈凯之呆了一下,忍不住失笑。
邓健随即亦是笑道:“所以他想将你踢回待诏房去。”
“呃……”因为是惹事精,所以一脚把他踢开,这……其实可以理解,可是踢回待诏房,咳咳……好吧,这算不算因祸得福?
陈凯之不禁汗颜,不过,这似乎是好事。
于是师兄弟二人收拾了东西,一起出了文史馆,刚要到翰林院门前的时候,吴学士却也恰好下值,正预备进轿子里,他见陈凯之和邓健二人联袂出来,目光幽深地看着这一对师兄弟一眼。
二人见了,忙来见礼道:“见过大人。”
吴学士已进了轿子,卷帘还没有放下,朝二人颔首道:“以后行事都要谨慎一些,谨言慎行这四个字,要牢记在心。”
接着,好像又想起什么,别有深意地看了邓健一眼:“方才陈学士已经找老夫说过了。”说着,便直接放下了卷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