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凯之不禁汗颜,这仗势确实有些吓人了,听到勇士营的名,就让人敬而远之,现在这三百多号人都在,可想百姓的心里是多么的恐惧。
此时,只见里头有差役探头探脑,却是将大门紧闭了起来,气氛变得无比紧张,似乎见到了魔鬼一般的,巴不得立即逃走。
陈凯之越发觉得尴尬难耐,估计从前,这些孙子的坏事做得实在太多了,才让人如此惊恐不安。
良久,那差役终于来开了门,一看到外头这阵仗,吓得打了个趔趄,顿了一下,才惊慌失措,期期艾艾地道:“陈修撰,请进去说话,其他……其他人不得入内。”
陈凯之左右看了看,便举步前行,进了县衙。
到了县里的正堂,洛阳县令则是怒视着陈凯之。
他是京县县令,是正五品,论起来,比陈凯之的官职要高不少,听到勇士营竟将这县府围住了,这位洛阳的邓县令的面色露出了恐慌之色,似乎见了魔鬼一样的,整个人情绪都有些失控了。
勇士营啊,在洛阳县的境内,是邓县令最头痛的顽疾,隔三差五,总能闹出点花样,好不容易消停了几个月,谁料……又来了。
这些丘八皮简直跟无赖没什么区别,让人闻风便心慌。
他倒不是不敢和勇士营的人放肆,只是因为这些丘八们是不讲道理的,脸皮有八尺厚,朝廷对于这等事,大多时候是法不责众,就算惩罚了勇士营,可一旦滋生事端,他邓县令还是要倒霉的,谁让你办不妥事,反而让朝廷忧心呢?
因此无论他怎么做,最后遭殃的都是自己呀。
可现在自己惹不起丘八,还惹不起一个修撰?
一见陈凯之,邓县令便冷着脸,劈头盖脸的质问道:“陈修撰,你这是何意?你可知道你这是造反吗?从现在起,滋生了什么事端,这笔账都要算在你的头上,你好歹也是翰林,怎么可以带着禁军胡闹?你简直是不将朝廷放在眼里。”
最后的几句话,邓县令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来的,陈凯之见邓县令额头青根显露,一副情绪失控之态,倒是不气不闹,而是先朝他平静地行了个礼,才彬彬有礼地徐徐道:“大人,下官并非是胡闹。”
“哼,不是胡闹,那是什么?”邓县令完全不相信陈凯之的话,一副不肯罢休之态,他其实就是想要先声夺人,继续不客气地冷声道:“只是过街游玩?告诉你,你现在已经惊扰了百姓,这叫扰民,简直就是目无法纪。”
面对邓县令的愤怒,陈凯之镇定自若:“下官不敢,下官此来,是为了正经事。”
“正经事你带着这些丘八们来做什么?你这是要恐吓本官吗?”邓县令瞪着陈凯之,口气格外冷硬。
陈凯之却是呆了一下,邓县令将这种违法的帽子扣到自己的头上,他实在是吃不消呀,因此他立即正色反问邓县令:“大人,敢问,莫非下官带着禁军来,就是恐吓大人?我等都是为朝廷效命的人,只有盗贼和反贼才会害怕勇士营,怎么大人的口气里,却好像是……”
“……”邓县令顿然的有点蒙了,随即他意识到自己失言了,不管怎么说,勇士营还是禁军呢,恐吓……这个真的无从谈起,至少虽然邓县令觉得自己遭受到了恐吓,却是不能开口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