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想到这个,陈凯之就忍不住生出了点妒意,我特么的两世为人才有的优势,能赚一些银子,可这师叔,只靠着一张嘴,竟也能腰缠十万百万,呃……呃呵……我龙傲……不,我陈凯之不服啊。
可无论服不服,陈凯之都乖乖地下了山去。
却见吾才师叔正负手立在山下的湖泊边,只给了陈凯之一个清瘦又略显久经世故的背影。
陈凯之有点恍神,这师叔越发的不像是他印象中的那个俗不可耐的师叔了,在无形中,越发的显得高大上。
陈凯之缓步走了过去,也学着吾才师叔一般眺望那一汪被风吹的皱起的粼粼湖水,不由道:“师叔……”
方吾才回眸,看了陈凯之一眼,便道:“你知不知道糜益入宫了。”
虽这话说得很平和,可他的眼中却无可表面的显露出了几分忧色。
陈凯之顿时诧异的道:“什么时候的事,我为何不知情?若是入宫,难道不该在筳讲进行考教吗?怎的直接入了宫?”
方吾才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凯之一眼,轻皱眉头道:“千算万算,师叔偏生没有算到这个啊,他是衍圣公荐入宫中教天子读书的。”
陈凯之一呆。
于是和方吾才大眼瞪小眼,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,竟是百密一疏,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啊。
其实细细想来,糜益是什么,他是学候啊,衍圣公府的学爵珍贵无比,即便是陈凯之,写出了那么多轰动一时的文章,也不过是一个学子而已,而这学候,又该有多不易?
陈凯之应当早就想到,糜益虽在洛阳,可真正的实力该是在曲阜,他的人脉关系,他的能量,绝不只是在洛阳时这样简单。
现在他得到了衍圣公府的荐书,朝廷对于衍圣公府,还是多有礼敬的,衍圣公府本就是学术的权威,既然衍圣公府推荐,就足以证明,糜益是个道德和学识都极高的大儒,这时,朝廷还需对他进行考校吗?
陈凯之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道:“这么说来,他成帝师了?”
方吾才摇摇头道:“说是帝师,就言重了,真正的帝师乃是姚公,其次,则是三个内阁大学士,不过他们都是兼任的,名义而已,而真正负责教授的,除了几个翰林的侍讲侍读,便是糜益和另一个大儒了,不过即便如此,这也很不简单了,早知如此,师叔当初就该挑唆北海郡王派人偷偷除掉他,就一了百了了。可现在已经迟了,你可知道,他日夜伴在小皇帝身边,这小皇帝年纪还小,眼下倒还罢了,可迟早有一日,小皇帝再大一些,那手中便有了实在的权柄,师叔倒是无所谓,那个时候,估计早已带着钱远走高飞了,可是你……”
方吾才没说完,陈凯之便颔首。
他明白这个道理,其实他现在心里还忍不住有些震撼,特么的,糜益这家伙在曲阜到底走的是什么关系,竟可以得到衍圣公的荐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