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敬似乎想给陈凯之留点面子,便语重心长地道:“你不必说了,大家心清就好。而当年的勇士营,人数是今日勇士营的十倍,所费的钱粮,更是今日勇士营的数十倍,可结果……竟连乡勇都不如,你看,陈公还敢花这个钱粮吗?这若是说出去,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,不知道的人,还以为陈公力排众议,勾结了勇士营,得了什么好处呢?”
“而至于凯之,就不要白费功夫了,你教化他们是教化得很好,不但娘娘高兴,内阁也甚满意,无论宫中还是内阁,都对你极为期许的,你瞧,这是好事啊,你精力也是有限,心思还是多多花在翰林院里,而至于那勇士营,只要保证他们不出乱子就可以了,别想着真去调教他们了,现在凯之知道咱的心思了吧。”
陈凯之何尝不明白,只是陈公方才没有把话讲透,却不知为何,这张敬跟他没什么交情,倒是好心肠的给他一古脑的都捅了出来。
只是,陈凯之真恨不得立即捶胸,遇人不淑啊,为何经史里没有关于这勇士营这样的记载?
不过细细一想,也是在情在理,这等丢人的事,多半也不会记录下来,真正知道内情的人,大抵也只限于朝中的中枢大臣和宫里而已。
他只好尴尬地道:“多谢张公公提醒。”
张敬笑了笑道:“咱家的话已说尽,陈凯之,你好自为之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陈凯之点头。
陈凯之向他作揖告别,只是心里,却不免有些疑惑,这张公公,为何和自己说这个,自己和他很熟吗?
回到了待诏房,梁侍读理也不理他,不过却显得忐忑,不知陈凯之和陈公到底说了什么,却见陈凯之一直沉吟不语,一时也不知这陈凯之到底在搞什么名堂,反而心里更是不安。
待下了值,陈凯之打马而回,匆匆上了山,而此时,丘八们已经开饭了。
这时候,再看这群吃货,陈凯之十分的怀疑自己前期的投入全部打了水漂了,一想到这里,他便感觉心口一阵阵的痛。
他细细一想,特么的,猪阉了,牛也买了,羊圈还有鸡子都置办妥当了,便连铁坊都已经开始营造,到了这个地步,自己还有退路吗?
吃饱了饭,便有仆役端来了一大锅的羊nai,这时代也没什么牛nai,不过羊nai却还算常见,即便如此,也算是奢侈品了。陈凯之自山下买了一些产nai的羊来,奉行着每天两杯nai的策略。
现在看着这羊奶,陈凯之有些恍神,跪坐在下头的丘八们现在正喝着热腾腾的羊nai,一个个露出舒服的表情,这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啊,就连nai,里头还放糖呢。
这个时代的糖,价值可是不菲的,寻常人家都舍不得放。
nai已经很奢侈了,再加上糖,陈校尉虽然苛刻,可在这方面,却从不含糊。
问题的重点是,他如此的舍得投入,别到最后,钱砸下去,连个响声都没有,而他……又是一个英国公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