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至各国所编撰的实录,天下读书人大多将信将疑,而唯有衍生公府所修撰的史料,却最是使人信服。
现在,杨彪竟以大陈国天人阁首辅大学士的名义,向衍圣公府荐文,陈义兴却是皱眉道:“只怕会引来不少风波。”
陈义兴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,各国对衍圣公府都或多或少的施加着影响,谁也不希望别国的读书人被衍圣公府所青睐,所以几乎大陈荐去的文章,便立即遭到北燕、西凉、楚、汉、南越等国的读书人围攻,大加挞伐,将其抨击的体无完肤。而若是南楚有文章送去,情势也大抵如此。
因此,那衍圣公府,无疑是一处战场,是各国外交乃至于文化角逐的舞台,陈义兴所担心的是,一旦文章送去,将会给陈凯之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。
杨彪却是爽朗一笑道:“殿下担忧的过甚了,如此佳作,若是不呈送曲阜,实在可惜,何况他们迟早也会知道,老夫之所以荐文,只是希望引起公府的注意而已,老夫总算还有几分薄面,想来如此做,反而使某些人收敛一些。”
陈义兴不禁莞尔:“但愿如此吧。”
二人又说了几句,见杨彪没有太多的杂事谈兴,陈凯之便朝杨彪行礼告辞,最后徐步而去。
这天人阁的事情,自是还没有多少人知道,待节日过去,陈凯之又是照例上学读书。
一连几日,倒都还算太平,那天人榜的光环,虽然还未散去,可至少,陈凯之行走于学宫之中,也不必担心继续遭人当猴子一般围观了。
这几日,课业也不繁重,想来是那位刘梦远先生想让陈凯之轻松一些吧。
正午的时候,陈凯之和吴彦等人正说着要去看望秦博士的事,据说秦博士已经病重了,几日都不曾来学里。陈凯之对他的印象不深,可毕竟是尊长,也算是授业解惑的恩师,因此和同窗们约定,寻了日子,要前去拜望一下。
自上次坑了那法海禅师之后,消息也不胫而走,不少同窗对这等八卦事,倒是很有兴趣,不过陈凯之对此,却是缄口不言。
坑法海禅师是一回事,可毕竟这等事若是添油加醋的跑去四处和人说,就显得没品了,再说,他来这学宫,只是想好好学习而已,所以陈凯之也只是敷衍着过去。
等用过了糕点,便有书吏前来知会,说是下午秦博士的课因为秦博士的缺席,所以改为武课。
一时之间,课堂里又是哀鸿一片,吴彦更是捶胸顿足。
陈凯之不禁莞尔,其实他挺喜欢上武课的,每日呆在课堂里摇头晃脑的读书,便是这学业再重要,人也应当去舒展一下筋骨。
这些日子,他一直孜孜不倦的读《文昌图》,似乎觉得气力又增长了一些,这儿正好能趁此机会,前去试一试身手呢。
待时间一到,陈凯之便随着人流到了武院的校场。
那先生又只是简略地交代了一下,他历来对给文生授课的这武课很不上心的样子,其实这也难怪,读书人们没心思学,教也教不会,这就不免令人难以有劲头了。
于是,如常的,他便是让大家自行射箭,反而是临末,他深深的看了陈凯之一眼,淡淡道:“陈凯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