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看榜的生员们,刚才还大惑不解的样子,此时才明白过来了什么。
他们顿时想起此前的诸多流言蜚语,再看这地上只顾着哀嚎的曾环,一个个噤若寒蝉。
污蔑别人作弊,是极大的罪责,若是陈凯之果真作弊倒也罢了,假若真是曾环凭空污蔑,那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陈凯之鼻翼微微一耸,一张脸沉得可以滴出黑色的墨汁来,冷冷瞪着曾环,正气凛然地怒道:“亏得你还是我的同窗,竟想如此害我,想要陷宗师们于不义,师叔,烦请你和我一起押着这狗才到衙里去。”
吾才师叔以为自己听错了,打人的是你啊,是谁给你这样的勇气?
你伤了人,将人送去衙里,吃亏不是你自己吗?
天哪。
凯之,你脑子烧坏了不成,坑你自己就算了,还想坑我不成?
吾才师叔哆嗦着退了一步。
倒是身后两个王府侍卫很是积极,一听陈凯之吩咐,也不客气,直接架起曾环便往府衙方向去
陈凯之抿了抿薄唇,他看向贡院的方向,眼中弥漫着冷然。
一直以来,都是这些人一次次的惹他,他今日要让人知道,陈凯之不是好惹的。
人不犯我我不犯人,人若犯我我必加倍还之。
吾才师叔还在震惊中,却已见陈凯之领着人走远了,方才还在等待看榜的人,有不少都呼啦啦地尾随而去。
贡院之外,竟是突然冷清了不少。
吾才师叔魂不附体,却不得不疾步追了上去。
知府衙门外悬着鸣冤古鼓,这鼓已有许多时候不曾敲响了。
可是今日,却是咚咚咚的响起。
包知府本在廨舍,今日没有什么公务,可一听鼓声,顿时龙精虎猛起来,立马命人升堂,高坐明镜高悬之下,惊堂木一拍:“来人!”
只是下一刻,当陈凯之昂首阔步进来,包知府的脸色顿时难看了。
今儿不是放榜的日子吗?你陈凯之来这凑什么热闹?
只是当看到在陈凯之身后两个侍卫架着一个纶巾儒衫的生员进来时,包知府便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这人服饰华美,一看就是有功名在身,可是面目已被血染了,眼珠子都不见踪影,这等可怖的样子,让包知府都觉得心里发寒。
而这曾环只顾着哀嚎,完全是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。
陈凯之上前一步作揖道:“学生陈凯之,见过府尊。”
包知府眼眸微眯,一张拉下脸来:“陈凯之,你所为何事?”
陈凯之凛然道:“江宁县生员曾环,谣言中伤学生府试舞弊,学生不堪其辱,今日将他擒来,请府尊明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