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凯之呆了一下,像是所有醉汉一般,似乎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。
其实这时候的他,已经不再是宴会中的焦点,良久,他方才道;“我是读书人,写写画画,还不成吗?”
文吏也只是莞尔一笑,这个家伙,看来是发酒疯了。
不过好歹也是能参加饮乡酒宴的人,却是文吏不可轻易开罪的。
那文吏取了笔墨,见陈凯之勉强撑着身子站起,接着提笔,在这喧闹之中,他仰头,似在沉思什么,良久,他俯身下笔,有几次,或许是因为吃醉的缘故,身子竟有些打晃。
他不得不用手一边撑着案牍,一边提笔龙飞凤舞。
陈凯之只低着头全身心地疾书,似是将身边的一切都抛之脑后。
一开始,大家并没有再去关注这小小秀才了。
可渐渐的,人家在喝酒,或是在与人攀谈,再或者借机给提学大人说一些敬仰之类的话,偏偏这么个少年人,却是俯身狂书,渐渐又开始引起了他人的注意。
人家喝醉了酒,发酒疯的有,木纳不言的也有,这家伙,标新立异,居然提笔作书。
有人莞尔一笑,也有人不禁心里生出了疑窦,心里好奇起他在写什么?
只是这样的场合,陈凯之又是一人占据一个案牍,其他人却不好去看。
等到后来,关注的人越来越多,连那陆学跋也被吸引了目光来,随即嘴角升起一丝冷笑,这家伙,看来是心里郁郁,不得志之下,便假装自己吃醉了酒发疯了。
陈凯之在这喧闹中,对外界的事,却是置之不理,只是专心作文,方才酒水吃多了,气血翻涌,额上竟渗出了细汗,这细汗凝聚起来,滴答落下。
他对其他事情浑然不在乎,有时沉思,有时默想,有时下笔。
渐渐的,耳边的喧闹渐渐停了。
似乎有人察觉到了什么异样,纷纷古怪地看着这位陈生员。
便连提学和提学副使乃至于包知府,也将目光朝这里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