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好了药方,方才道:“你速去安方煎药,我预备热水,噢,拿毛巾来。”
得了登革热的人,必须降温散热,还需通风。
而恰恰,因为是传染病,所以导致这个时代,对于这种病症,却多是采取隔离处理,病患被捂在密不通风的房里,这反而加重了病情,使死亡率直线飙升。
陈凯之显得很笃定的样子,使吾才师叔不得不信服。
陈凯之已不理他了,火速去将门窗统统打开,接着去打了井水,拿了巾布浸湿,敷在恩师额上,同时烧了开水,等凉透了,再给恩师服下,至于被褥之类,统统掀开,便连恩师的里衣,陈凯之起先还有些犹豫,可细细一想,这也算是自己的半个父亲,索性直接将他衣衫脱下来,方先生还留着一些清醒的意识,禁不住道:“你……你要做什么?”
陈凯之突然有一种成就感,哈,哥们也是剥过恩师衣服的人啊。
虽是这样一想,其实心里并不轻松,因为陈凯之也不知这个法子有没有用,不过唯一令陈凯之庆幸的是,这场瘟疫,只是登革热而已,与其说这场瘟疫是天灾,还不如说是人祸,等方师叔煎了药来,他亲自喂恩师服下。
伺候着恩师睡下,等陈凯之抬起头来,方才觉得自己疲惫不堪。
吾才师叔不敢靠近床榻,生怕被感染,反而是陈凯之与他的兄长多有接触,吾才师叔像看怪物一样看陈凯之,不禁问道:“如何,还要做什么?”
“不用了。”陈凯之摇摇头,道:“师叔,你得现在放出一点消息去,这疫区的人,也有数百上千吧,告诉他们,就说我在给恩师治病。”
“这……”方师叔有些不敢,嚅嗫道:“你治好兄长就可以了,何苦去惹麻烦?”
陈凯之拉下脸来,道:“师叔,平时的时候,我都让着你,因为你是我的长辈,可现在是非常之时,却不容你任意妄为了。”
见吾才师叔依旧不为所动,陈凯之便厉声道:“师叔,救人就是救己!且不说什么悬壶济世,也不说什么心怀万民,我来问你,就算救治好了恩师,这里乃是疫区,外头都是官兵和差役把守,任何人想要走出去,无论是谁,还未踏出一步,便是万箭穿心,师叔莫非以为,就算没有染病,或是病情痊愈,就可以走出去吗?”
吾才师叔呆了一下,可不得不承认,陈凯之的这番话的确提醒了他,没错,自己就没染病,可是走得了吗?
“这个时候,必须团结一心,想要活命还早着呢,你速速去吧,通知十几家人就知道了,这里只是几条街坊,很快就会传开的。现在……就等恩师这边的效果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