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感觉朱棣这番话意有所指,故意提及了汉王的前车之鉴,莫不是说,太子和赵王都有什么图谋不成?
太子有图谋是板上钉钉的,至少恩师已经利用手段对太子产生了误导,可是为何陛下还要加上一句赵王?这句话明着是感叹,倒像是对自己和赵王的警句,又或者,近来锦衣卫过于嚣张跋扈,还是神机营那儿出了什么差错?
这两个可能肯定都有!
自从恩师去世,郝风楼愈发的感觉到伴君如虎的道理,以前他是勇气可嘉,只知道向前冲,仗着自己两世为人的经验,仗着自己的小聪明,于是一往无前,凭着运气,平步青云,正因为得来的东西太容易,这才骄傲自大,更善于用诸多小聪明去人任事,可是现在想想,未免有些后怕,也有些觉得可笑。
如今的郝风楼,更像是个闭在柴门里的老学究,锐气不见了,更多的是沉稳,稳如磐石,虽还算年轻,却一脸老气横秋。
这么多年来,自己磨砺成了什么样子,怕是连郝风楼自己都不甚清楚。
他突然觉得可笑,自己转眼之间竟成了这宫里的太监一般,虽没有佝偻着腰,没有满脸谄笑,可是细雨轻声,蹑手蹑脚。
“不要做棋子,要做棋手……”郝风楼突然想到恩师从前说过的一句警句,他突然猛地一愕,他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,这普天之下,棋手只会有一个,也只能有一个,至于其他人,都是棋子,而这个人,就是天子,棋手的水平有好有坏,有的处处妙手,有的却是臭不可闻,可是无论棋手如何下棋,对棋子来说,怕也得一副甘之如饴的态度任他摆布,这便是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!
深吸一口气,郝风楼瑶瑶头,笑了。
“真要做棋手么?可是一山不容二虎,这天下怎么可能容得下第二个呢?”
他举步,朝宫外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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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比于紫禁城,郝风楼更愿意在家里呆着,勤民和勤政都已大了,一个已能蹒跚学步,一个已能咿呀学语,郝风楼一回来,按着规矩,便有奶娘抱着孩子来给郝风楼见一见。
郝风楼看着两个和自己酷似的小人儿,总是都要先问郝勤民:“哪个是爸爸?”
郝勤民瞪大眼睛,小脑袋歪了歪,像是受了溺爱一般的把脑袋埋入奶娘的怀里,老半天才稚气的道:“爸爸是爸爸……”
很聪明,果然不愧是郝家子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