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高燧禁不住道:“那是该出头还是不该出头。不若如此,我现在便修书,去给皇兄解释。而后,再去拜会朱家、张家、邱家。想尽法子,让他们不要生出什么误会,料来只要把事情澄清,态度乖巧一些,他们……想来也不会……”
郝风楼脸色沉重的摇头,道:“殿下岂可如此?你难道不知,陛下如今正在打压汉王,敲打这批靖难功勋么?这个节骨眼,殿下若是去巴结他们,与他们交好,立即就是授人以柄,眼下大家都巴不得和汉王少一些瓜葛,都巴不得躲的远远的,殿下何必要飞蛾扑火?实话告诉你,这根本不是解缙的阴谋,而是阳谋,阴谋者,若是被人戳穿,则立即原形毕露,就害不得人了。可是阳谋,却是人人都能看穿,可是偏偏,你即便是不愿,却不得不得按着他的布置去做。因为……我们别无选择。从现在开始,我们决不能和汉王媾和,陛下之所以将北京的人调来,为的就是制衡,而解缙,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,殿下若是和他们厮混一起,亲密无间,那么陛下处分这些人有有何用?殿下,从今日起,北京那些人,已成了陛下的枪杆子,而你我,也已成了解缙他们的棋子,固然明知事不可为,却还得不得已而为之。”
其实这段时间,朱高燧跟着郝风楼,一路都是顺风顺水,日子过的轻松惬意,自信心早已爆棚。而今日,他总算见识到了厉害,顿时脸色有些铁青了。
“可是,既然如此……我们……”
郝风楼的脸色温和下来,却是劝道:“殿下不必着急,其实,北京那批人若是能进京,也未必不是机会,若是站不稳脚跟,你我必定会树敌无数,可一旦把脚跟站稳,那么殿下自此之后,就真正成了第二个汉王了,至少有了与太子一较高下的资本,殿下明白了么?富贵险中求,你我既已决心走这条路,那么就早该预料到,未来会有无数的困难等着我们,这些又算得了什么?”
朱高燧这才安心一些,感激的看了郝风楼一眼,若不是有郝风楼,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办才好,现在看到这个家伙,至少让自己安心不少,他重重点头:“好,本王才不怕……”
说了正事,两个人便不免寒暄几句,朱高燧又恢复了不知愁的模样,道:“今日陛下说是要下嫁荆国公主,显然是指望,将她许配给你,只是父皇未免太过故弄玄虚,这等事,一道旨意就够了,却非要大臣们举荐,我担心,那些人……”
郝风楼笑了,道:“不必担心,有什么可担心的,陛下那儿,其实故意卖了个关子,他只说下嫁,并且暗示许配给我,那些大臣,不打蛇随棍上才怪了,毕竟,只有如此,成了驸马,才能借机,将我赶出庙堂,只是他们不知道,陛下还留了个封臣的后手,所以,无论如何,这些人即便不支持,也绝不会反对,一定会坐视事态的发展,倒是我,却是有的忙了,这等事,肯定是没人来做出头鸟的,得寻个出头鸟来帮帮忙才好。”
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,最后却都累了,这一路跋涉,身心疲惫,所以到了最后,索性各自靠着车厢假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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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部一下子炙手可热起来。
原本是个并没有多少真正实权的衙门,一时之间,竟是车马如龙。
说起来也真是可叹,当今皇上,乃是马上得天下的帝王,遇到这么个天子,兵部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。
盖因为天子熟谙兵事,对这等事,自然无比上心,如此一来,但凡牵涉到了军务,都会自行处理,而兵部呢,论忽悠,也忽悠不住天子这样的专业人士,这军务上的事,又没有裁决权,再加上又有五军都督府的存在,那些个丘八,都是老将勋臣,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,你不但指使不了他们,反而被他们吆三喝六,这种夹着尾巴的日子,真是有苦难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