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棣话音落下,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朝殿外看去。
在场之人有不少都是亲军武官,文臣们或许并无什么立场,可是武人们可是各自有杆秤的。
武人素来瞧不起阉人,而锦衣卫呢,本就是对付文臣的工具,虽然偶尔也会对付武人,可是在永乐朝,绝大多数武人都曾是靖难功臣,因此这些个勋贵们的心里自然偏袒锦衣卫一些。
太悳子朱高炽地脸色平静如水,站在左上端的位置,一身龙服,倒也显得精神,他的脸上时刻带着恭谨,可是在这恭谨的背后却又似乎潜藏着什么。
过不多时,郝风楼便来了,他踱步进来,纳头便拜,口呼万岁。
他的精神其实显得不错,整个人显然是沐浴更衣过,让人一看便晓得其实在东厂并没有吃多少苦。
而且说起话来中气十足,并不曾有半分懒散,倒像是个吃饱喝足的拳击手,浑身上下充满着盛气凌人的气势。
朱棣不免上下端详他,见他如此,不免又好气又好笑,却依旧是板着脸道:“爱卿平身,赐坐。”
有内官搬来锦墩,郝风楼并不客气,侧身坐下,又称:“谢皇上。”
再之后,就是鸦雀无声的等待了。
郝风楼如老僧坐定,并不介意所有的目光关注在自己的身上,其实很早很早以前,郝风楼自认自己是个很害羞的人可是现如今的脸皮已有八尺厚,即便是给这些人人手一个放大镜,让他们好生端详观摩,郝风楼也一点不介意。
他的心里大抵上有了眉目,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打倒王安,至于其他人,无论是敌是友,都插手不上。
天子即便有所偏袒,也绝不可能太过,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全凭自己发挥了。
所以他阖目如老僧坐定,似乎是在小憩,专侯王安的到来。
至于那王安,郝风楼也已有些日子不曾见过了,他心里便已预料王安在‘养病,,许多时候,制造一个弱者的形象似乎更妥当一些。
所以要对付王安,第一步就是揭穿这个形象。
郝风楼心里正思量着,王安终于到了。
若说郝风楼是闪亮登场,这位王公公可就不同了,拄着拐杖,一瘸一拐的,脸上的淤青未消,眼窝子那儿还肿得老高为了配合自己被人殴打之后可怜兮兮的形象,更不免口里发出几句唧唧哼哼的声音,倒是颇像个受了家暴的怨妇,那眼眸里流露出幽怨、惆怅、凄惨之类的情绪,眼眸所过之处倒是没有教人生出怜悯,反而让人觉得汗毛竖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