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是么?”
王安显得有些泄气,热脸贴了冷屁股,自己这般热络的凑上去,结果都风楼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,实在教人有点恼火。
而郝风楼呢,倒不是单纯厌恶这个王安,实在是他这锦衣卫同知,没必要和东厂督主打交道,是人都知道,眼下这锦衣卫和东厂闹的很僵,许多锦衣卫被东厂夺了权,心里不忿,上到都指挥使,下到寻常的校尉,都对东厂咬牙切齿,自己若是和东厂打的火热,这锦衣卫里的差,还不如不做。
况且,东厂开始将手伸到锦衣卫的一些要害地方,这已是完全不能容忍了,郝风楼之所以不生气,无非就是这北镇府司并非是他当家,都指挥使大人都没跳脚,自己凑什么热闹,可这并不代表,郝风楼不恼火,眼下对郝风楼来说,最根本的问题是交趾,而非锦衣卫而已。
王安如今也算是天子跟前的红人,东厂如今的权势,也越来越大,直接压了锦衣卫一头,这王安见郝风楼如此‘傲慢”心里便忍不住冷笑了,脸上却依旧是和蔼可亲,只是二人索性都闭上了嘴巴,谁也没有搭谁的话。
这一等,居然是小半时辰,那大同知府,才浑身冷汗的出来,这位知府大人,人很清瘦,骨瘦如柴,其实年纪并不大,可是显得并不年轻,鬓间依稀可看到白发,抿着嘴,眼神有些飘忽,整个人显得很是失落。
尤其是他出来的时候,显得有些冒失,居然差点和王安撞了个满怀,等到抬起眼看到王安,只是咕哝了几句,连郝风楼都没听清他说什么,料来也就是一些抱歉的话,却声音放的很低,然后孤零零的去了。
王安忍不住道:“这大同,多半是出事了。”
都风楼没有理他,进了暖阁。
暖阁里,米棣手肘撑在御案,双手按着大阳穴,并没有去看都风楼,不过听到郝风楼的脚步,却是声音略带沙哑的道:“郝风楼,你坐下说话。”
都风楼面前就有个锦墩,想来是方才那大同知府坐的,他欠身坐下,道:“陛下今日似有不悦。”
朱棣淡淡道:“是啊,边镇不稳,下西洋的事,又是刻不容缓,嗯.……朕已经不能再把精力放在交趾了,交趾必须要长治久安,绝不能再出任何岔子。”
郝风楼吁了口气,原本他清楚,土司制未必合天子的胃口,对于掌控欲极强的朱棣来说,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,是断然不会下定决心的。
所以固然郝风楼提出来的土司制,固然有再多好处,郝风楼也明白,这件事可能最后悬而不决。
可是郝风楼想不到,曙光终于来了。
虽然郝风楼并不希望,朝廷多事,可是他立即明白,边镇那儿,一定是出了什么事,这就意味着,天子的注意力,将会更多的看向北方,此时对天子来说,后院着火是绝不容忍的,既然如此,那么就必须安抚住内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