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这大船。实在让人惊诧,十几丈的船身,足有六七层楼之高,长近四十丈,船身裸露出一半。宛如岛屿在河中游动,尤其是那桅杆,即便没有张起风帆,可是竟也堪比船身,使人抬眸去,生出渺之感。
其实假若是后世之人,或许不能体会这种雄伟之感,可是在这大明朝,眼宛如宫殿的大船漂浮于河道之上,惊诧之情,可想而知。
沿岸的僧俗百姓,官员皂隶,都忍不住倒吸凉气,那黝黑的船身上,船舱连绵,甲板上还堆积着不易腐烂的货物,船上乌压压的水手站在了船舷上,与这大船相比,宛如黑点一般。
朱高炽的下巴都要落下来,事实上在此之前,解缙曾过,郝风楼夸口造船,必定造不出什么大船出来,时候定是拿一些船来敷衍其事。
假若只是单纯带了那些船来,宫中或许不会有什么微词,可是一旦有了比对,这万里之外的蛮国尚且如此,而你郝风楼自己夸口要造船,可是和人家一比,却如渔与日月争辉,眼下又是万国使节来朝,朝廷的脸面,还能在么?
陛下最要的便是脸面,被这使节们嘲笑,军民们惊叹于蛮国的船只雄伟,反观大明,却是灰头土脸,以陛下的好胜之心,必定要勃然大怒,若是这时候,再落井下石,背后踹这郝风楼一脚,郝风楼即便不获罪,可是在陛下心目中的份量,只怕……要磨灭了个干净。
朱高炽原本只以为,这种微末技,对付郝风楼这种羽翼丰满的家伙,怕是没什么用处。
可是现在……朱高炽猛地眼前一亮。他明白了,郝风楼这一次……死定了!
那大船终于停住,紧接着搭上了栈板,朱高炽打起了精神,连忙上去相迎。
船上走下许多人来,有黑不溜秋的昆仑奴,也有那穿着大明丝绸,满是富态的大食人,大食人眼窝很深,鼻子高耸,乍之下,先是让朱高炽略带几分惊奇,可是旋即,他露出笑容,领着大官吏,上了前去。
不经意的时候,朱高炽深深的了一眼尾随其后的解缙一眼,压低声音道:“大食人的船,实在教人惊叹,来的为何只是一艘?”
解缙道:“据闻是船只太大,纤夫不足,只好分批拉来。”
朱高炽笑了:“得传出话去,让大家都来这媳的大船,独乐乐不如众乐乐,让大家瞧瞧世面也好。”
解缙微微一笑:“殿下放心,早已安排好了,微臣有几个朋友,只要他们来,这南厩的人都要来。”
朱高炽莞尔一笑,没有再什么,堆着笑,已朝过了栈桥迎面而来的大食人那边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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