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那一份得知郝风楼无恙的喜悦不免冲淡了几分。商行里的人有喜有忧,尤其是阮赐,虽然眼下最大的麻烦已经解决,可是未来分明多了许多的不确定性。
他只是幽幽叹口气,心里却是知道,在这群龙无首的安南,眼下也只能如此了,至少总比战乱不断要强了许多。
倒是接下来却总算是有了那么点儿喜讯,最新的消息,棉花价格涨了。
没错,确实涨了,就在昨天,还有人大肆的抛售棉花,毕竟对大多数人来说,未来具有很多的不确定,手里攒着棉花,谁知道将来人家还收不收,所以棉花的价格暴跌,而如今得知这个利好的消息之后,大家反而不急了,不再急于兜售,宁愿放在手里囤着,而眼下,谅山的布坊对棉花的需求又是极高,于是乎,价格一日三涨。
市面上,所有人都在寻找棉花,急得团团转,而对阮赐来说,显然是极大的利好。
他忙不迭的回到自己的别院,立即修书一封,命人送回芹苴,旋即便去拜访吴雄。
吴长史如今在铜山集已经置办了个府邸,不过并不张扬,显得很是低调。
此时,他的府前却是贵客盈门,消息传出之后,所有人都在打探更多的细节,也纷纷在为自家的买卖做更长远的谋划。而这禄州的长史吴雄显然就是最重要的巴结和打探的对象之一,自然而然成了万众瞩目的对象。
名刺递上去,阮赐被请进院里的小厅,等了良久才有人唤他到另一处地方去。
而在这里,这显得很古朴的书房,他见到了吴雄。
吴雄自是一脸的疲惫,不过他今日格外的高兴,郝大人没事了,这对他来说,简直就是惊天的喜讯,他最是明白,自己今日的一切都拜郝大人所赐,若是郝大人完了,自己也得完。
阮赐的身份,吴雄却是知道的,他见了阮赐,立即站起,寒暄道:“阮公子今日有闲吗?是了,上次你不是说想要兜售棉花吗?哈……眼下谅山恰好急需,却不知什么时候能运到?”
阮赐笑了,从前的时候是他求着吴雄收棉,而现如今,他却不急了,打着哈哈道:“此事嘛,却要等家兄拿主意,我已去信家兄,想来很快会有回音。”
吴雄也不再催促,只是微微一笑道:“如此甚好。”
阮赐旋即道:“听说……现在谅山这边还急需矿石和木料?却不知有多大的需求?你也知道,芹苴是个小地方,不过却胜在山林众多,只要谅山这边肯要,兄弟这边倒是都可尽力筹措。”
吴雄看了他一眼,道:“不知可有金油檀、铁力木、石头椎、坤甸木吗?”
阮赐不由皱起了眉,道:“长史大人想要造船?这些……可都是船木,质地坚硬,最能抵挡海水腐蚀,这些木料,安南和真腊倒是都有不少,不过嘛……运输不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