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天平瞳孔收缩,只穿着内yi,伴寝的宫人亦是惊醒,发出惊叫,陈天平怒了,一个耳光摔在这宫人身上,大喝道:“住口,你住口!”
“来!”陈天平去取了手里的剑,这才有了一丝安全感,道:“去叫黎洪,告诉他,立即加强宫中卫戍,让他派人再去查一查,到底出了什么事!”
“是。”
内官们脚步匆匆的去了。
宫人祼着上身,su胸来不及遮挡,蜷在榻上捂着殷红手印的脸颊屏住呼吸。
站在塌下的陈天平眯着眼,冷笑着一字一句地道:“郝风楼,是郝风楼,怎么,你疯了吗?”
升龙城霎时紧张起来,对那声响,许多人都不陌生,这是铳声。
安南的轮值禁军结队出现,三步一岗、五步一哨,将这宫城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而另一边,明军大营亦是有些失措。
在相国寺前院里,郝风楼的火铳铳管烫红,冒着硝烟。
他站在这里,负手等候。紧接着,一个个人影开始出现。
侍卫大叫:“什么人?”
黑暗中结队的人影有人走出来:“火铳队奉命集结!”
火铳队三个字,对明军来说并不陌生,事实上,这支在安南的精兵,对明军官兵来说,绝对是如雷贯耳。
守卫这里的侍卫,一时不知如何回答,而此时,呼啦啦的人马已是冲了进去。
所有人召集起来,在一声火铳之后。
郝风楼脸色冷漠,在队前踱步,随即道:“到了多少人?”
“大人,实到两百七十一人。”
“是啊,两百七十一人。”郝风楼笑得更冷:“来的时候,我们是三百二十四人,现在只剩下了两百七十一人,死了这么多人,剿灭安南的叛军,所为的是什么?”
“今日,我恳请安南王召见,安南王先是不准。”
“此后,我再恳请,他依旧不准。”
“如此三番,安南王命人传话,一个指挥使佥事算什么东西,不错,本官不过是个锦衣卫指挥使佥事,又算什么东西,在大明,郝某人什么都不是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郝风楼的手指着自己的脚下:“可是我们现在站着的是安南的土地,这块土地上有五十三个兄弟将血洒在这里,他们付出了自己的性命,得来的却是这么一句话。”
黑暗中,郝风楼几乎看不到火铳手们的面容,他也不想去看,最后哂然一笑,自言自语地道:“好嘛,原来咱们的血汗换来的就是不是东西,那么今日就让姓陈的见识一下我们是不是东西!”
“所有人跟我走,火铳全部装填好,来,先把这相国寺一把火烧了。”
郝风楼彻底的怒了,他决计不是一个做事不计后果的人,可是在今夜,他决定不计后果地做一件令自己痛快的事。
他的声音有些嘶哑,却不显疲惫,直接穿过人墙,走出相国寺外。
有人放火,大火噼啪的燃烧,旋即越烧越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