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高坐在御椅上的朱棣咳嗽一声道:“这件事……朕想起了,确实有这么一个旨意,只是没有经过文渊阁,算是中旨。”
摆明着是偏帮。
杨开倒是不敢在朱棣面前放肆,一时没了主意。
文武大臣们有人心焦了,那解缙却是不露声色的站了出来,道:“话是这么说,那么敢问郝千户,这火铳试制得如何?况且就算陛下命你试制,却没教你拿这些东西来吓唬御使,奉劝你还是不要狐假虎威的好,在这殿上更不该大放厥词,要注意自己的仪礼。”
解缙的出场一下子让气氛紧张起来,谁都知道,这位解学士的身份不一般,不但是近臣,而且还统帅翰林,天下的政令大多出自他的手里,再加上与太子之间的关系,说此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。
紧接着,许多人便跳将出来,其实解缙的话不算太重,可这本就是一个风向,解学士表明了态度,那些个趋炎附势之人此刻若是再无动于衷,下次哪里还有机会?于是接二连三有人站出来,他们的态度可就不如解缙那般轻描淡写了,便听人大喝道:“郝风楼,你素来狂妄,到了现在还巧言令色,岂有此理,本官乃是兵部给事中,你试制火铳可曾到兵部报备?你自南京造作局取了火药百斤,硝石无数,为何不和兵部招呼,我看你分明是蓄养私兵,大逆不道!”
“堂堂千户奇巧淫技且是不说了,本官要弹劾你目中无人,私德败坏,郝风楼,你休要抵赖,近来京中多有烟花女子打着你的名号,声称受你的保护,四处招徕客商。这等下贱勾当,你好歹也是朝廷命官,却如此肆无忌惮,难道不可笑吗?”
“不只如此,松江府有人传书,说是此人虽是功臣之后,可是行事荒诞,据闻此人还得过花柳……”
满殿哗然……
这样的揣测都拿到了明面上来说,出现在这庙堂,简直就是其心可诛,以至于连一些瞧乐子的人也觉得有些过份。
只是当事之人却只是淡淡一笑,一言不发,看着这些言官的表演。
朱棣此时也坐不住了,郝风楼素来颇受重用,这件事,南京皆知,现在这些人如此抨击郝风楼,说他品德如何败坏,其实某种程度也是连带着把朱棣也骂上了,这个亲近小人的帽子是摘不掉的。
朱棣冷哼一声,脸色略带铁青,道:“郝风楼,他们说的可都属实吗?”表面上一腔怒火,对着郝风楼发泄,可是显然,却是项庄舞剑。
郝风楼坦然道:“微臣从前,确实有许多孟浪之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