郝风楼抱拳道:“卑下明白了,卑下告退。”
郝风楼从殿中出去,朱棣这才回过身,在殿中来回踱了几步,眼眸微微眯起,仿佛想着什么心事,来回走动几步之后又坐回碳盆边,举起火钳子,不耐烦地在热乎乎的炭火中搅动几下,眼眸中猛地掠过了一丝冷然,砰的一声,整个碳盆忽然被踢翻在地。
烧得通红的碳条顿时浇在地毯上,发出焦糊的臭气。几个太监见状,连忙上前收拾。
朱棣此时已经站起来,大叫道:“三宝,三宝,下旨意,立即下旨意,给朕记着,传旨南昌府,宁王府要加快赶工,三个月……不,两个月之内,王府就要建起来!人手不够就加派劳役,工匠不足就从各府抽调,钱粮不够,朕给得起。”
三宝吓坏了,连忙道:“奴婢遵旨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“岂有此理!”回到鸿胪寺的朱权暴怒。
他的脸色狰狞,一改温文尔雅的形象,最后他不安地坐在椅上,长吸了一口气,看了身侧的儿子朱盘烒一眼。
朱盘烒十三四岁,不过在这个时代,十三四岁已算成人,早已娶妻生子。
朱权义愤填膺地道:“朱棣辱我太甚,让我与一个小小百户坐在一起喝酒,哈……想当年,若非是我,他凭什么坐这天下?”
发了一通牢骚,让朱盘烒一头雾水,好不容易才听明白了,原来今日父王入宫,被朱棣好好的羞辱了一番。先是让父王和一个百户作陪吃酒,紧接着又说起去南昌的事,父王不肯,那百户胆大包天,居然出言顶撞。
朱盘烒眼睛微红,冷笑道:“父王,依我看,这是四叔故意为之,所为的无非就是逼迫父王去南昌而已。”随即踟躇了一下,显露出了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:“至于那个百户,哼,咱们惹不起四叔,难道还惹不起一个百户吗?那个下贱的百户如此胆大包天,若是不给一点颜色看看,父王怎么咽得下这口气?”
朱权冷静下来,毕竟是见过太多的世面,虽是发了一阵火,却很快又面沉如水,呼吸如常。他沉吟片刻,才道:“没有这个必要,眼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不去南昌,无论如何,我们都要回大宁去。至于一个小小百户,不过是朱棣的提线木偶而已,理他作甚,便是打他一巴掌,孤王还嫌脏了自己的手。”
朱权和朱盘烒父子对话的时候谈到朱棣,决口不提陛下二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