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郝风楼有些意外,却很淡定地说一声:“知道了,去备马车。”
心急火燎的赶到午门,午门外头便有个穿着大红衣衫,套着个绒毛罩披风的太监等着,他双手插在袖筒子里,全身捂得严严实实,见了郝风楼,这才很舍不得地将袖子里的手伸出来,上前道:“郝百户,许久不见,别来无恙。”
郝风楼认得是三宝,心里不由咋舌,这待遇倒是隆重,连三宝太监都来迎接了。连忙笑道:“尚可,尚可,公公真是客气……”
三宝顿时露出尴尬之色,好不容易才道:“请郝百户入宫,咱家奉命在此等候宁王殿下。”
郝风楼这才晓得会错了意,原来人家不是来招待自己的。干笑一声,有一种自作多情的悲剧,便点点头,另有太监领着他进宫去了。
承德殿里温暖如春,这里虽没有地龙,不过却堆放着三四个铜盆,盆中尽是江西送来的贡煤,煤炭发出的不是熏烟,而是带着一股子沉香气息。
朱棣坐在一个椅上,似是刚刚早朝完毕,所以还穿着冕服,只是玉带却是扯开,整个人大开大合地坐在一个锦墩上,拿着火钳子挑着铜盆里的煤炭。
郝风楼进去,连忙行礼,不待他说出那句套话,朱棣斜他一眼,声音洪亮地道:“不要说那些屁话,怎么样,朕听说你近来风生水起,做了好大的事。”
郝风楼干笑道:“陛下才是做大事,微臣哪里敢当。”
朱棣低头看着炭火,拿着火钳子搅了搅,并不抬头,道:“下雪了啊,难得下场雪,在北平的时候,一入了冬便要大雪纷飞,在大漠,那雪更是有几尺厚,那个时候讨厌雪,下了雪骑马不便,便是刀剑也脆了许多。可是来了这里,朕倒是怀念下雪了,这雪是好东西。可惜,雪是好雪,就是太小家子气了,就跟撒尿一样,断断续续,看得心都拧着。”
朱棣说到这里,这才抬起头来:“坐下罢,就坐在朕的身边,来,给他上个凳子。”
太监搬了个锦墩到了铜盆边儿,郝风楼坐下,距离朱棣不过几尺,他闻到了一点酒味,再看朱棣的脸,果然有几分微红,想必是吃了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