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芳苦涩的道:“恐怕是的,这七家,身份都有些不一般,就比如如月楼,专门做丝绸买卖,据闻就和户部的官员有关系,还有张记赌坊,那就更不必说了,他们不但在应天府里有打点,而且近来,还搭上了宫里的人,因此并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。”
郝风楼眼睛眯起来,若有所思:“他们宁愿花大价钱去勾搭太监和什么劳什子应天府,也不愿每月交一点平安钱,这是什么道理?”
“这个……”周芳也是迷糊,最后道:“这个学生就不清楚了。”
郝风楼痛心疾首的道:“说来说去,还是咱们的招牌不够亮,你可知道,太祖朝的时候,锦衣卫若是下了驾贴,人家会怎么样吗?便是活活吓死的人都有,可是现在看看,这都什么世道!”
“是啊。”周芳抹把汗:“世道不同了。”
郝风楼正色道:“所以不能怨天尤人,咱们敲锣打鼓的喊着要收平安钱也这么久了,谁搭理了咱们?为什么不搭理?说来说去,其实就是瞧不起我们,男子汉活在世上,可以被尿憋死,能被人憋死吗?”
深吸一口气,郝风楼道:“走,去一趟这张记赌坊。”
他没有二话,直接步出值房,大叫一声:“曾建,带着你的人,跟我来。”
曾建从签押房里冒出头,连忙咋咋呼呼几句,立即十几个校尉和力士集结起来,那些商户们见状,不知发生了什么事,便看到这位百户大人骑上了马,带着这些家伙,扬长而去。
“说是去张记赌坊。”
“张记赌坊?这张记赌坊的东家可不是易与之辈,快刀张的名号,莫说是在东华门,便是在整个内城,那也是响当当的,况且他还养了数十个亡命之徒,又和应天府关系匪浅,甚至我还听说,他近来不知什么原因,巴上了宫中的太监,你要晓得,今时不同往日,太祖皇帝最厌恶太监,建文在的时候,也尽力和太监划清关系,可是今上登基,这宫里的许多太监,却都发迹了,他们说的话,可是越来越管用……”
“嘘……慎言,这和咱们没关系,不是有句话嘛,神仙打架,咱们做小鬼的,自求多福,锦衣卫下了驾贴,人家摆明着就不来,咱们就当看热闹,若是张记那边不理会,咱们索性也就推脱,这银子,不能白交,可要是张记服了软,他们都肯带头了,我吴某人也无二话,这不是银子的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