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毕竟有几个孩子,现如今都在孟津的太平学里读书,他的几个兄弟,也都在孟津有各自的生计,杨家新近在洛阳添置了一处宅院,而眼前这些人,分明是冲着神策府来的,一旦自己做了什么损害商冇行和神策府地事,那么自己的儿女,自己的兄弟,自己这么多年的积蓄如何?
他深深叹口气,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,他唯一能做的,就是为自己的家人和孩子,去谋划一个更好的出路。
用死!
他笑了笑,对那将军道:“既然如此,那么就烦请带路吧。”
当杨昌被几十个官兵押着出来的时候,外头早已聚满了无数的商贾和伙计。
起初当官兵大动干戈,不少人开始提心冇吊胆,这里毕竟不是河南府,河南府是有规矩的地方,纵然也有一些敲诈勒索贪墨的事,可是一方面神策府给予差役和官兵的薪俸还算丰hou,足以让他们养家糊口,另一方面,那河南府的狄仁杰铁面无私,大大增加了这种成本,这也导致,只要商贾们在河南府不作奸犯科,几乎不会惹来任何的麻烦。
可这儿不同啊,尤其是今年,昭义都督就任,为了练兵,为了筹粮,每年各种名目的苛捐杂税不说,下头的人更是打着这样的名目,又是各种勒索,这等事大家早已,不过即便如此,终究还是有利可图,无非就是将这些苛捐杂税,最后转嫁给买家头上罢了。
等到这些官兵冲进了神策府的商行时,当杨昌被人押着出来的时候,所有人都震惊了。
这是太岁头上动土,昭义军这是要做什么?
不少人打了个冷战,其实这不是兔死狐悲,商贾是最为敏感的,一有风吹草动,就足以让他们杯弓蛇影。
“连神策府商行都如此,我等还有好日子过吗?”
“往后这卫州只怕走不了货了,风险太大了啊。”
“听说主要是针对神策府,河南那儿来的商贾可能都要遭殃。”
“赶紧贱价抛了货,回洛阳去吧,这里是是非之地。”
“我兄弟在孟津办了一个工坊,今年只怕要更难了,往后谁还敢来昭义镇各州做买卖,没人来做买卖,这货怎么销的出去,得赶紧修书一封,让他及早知道,可不能埋头生产,到时真的要亏个底朝天了。”
东城一下子萧条了起来,这种萧条背后,也弥漫着一股恐怖的气氛,昭义军拿任何商行开刀,其实大家都会心怀侥幸,因为出事的是别人,不是自己,这里的商贾这么多,怎么就一定会到自己头上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