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宝气的打抖,虽然他知道潜规则,下头肯定还有人层层截留,可是万万想不到,下头那些人也太狠了,他忙是辩解:“这……这件事……”他最怕的倒不是武三思追究这个责任。而是害怕武三思认为自己当真拿走了七贯去,自己明明只截留了三成,这不是冤枉吗?到时候自己送礼,就算再重,梁王殿下这边,恐怕也是不喜的,人家以为自己得的更多呢?
于是王宝忙是辩解:“殿下明察啊,下官岂敢做这样的事,这必定是下头贪赃枉法之徒,上下其手。这件事,下官定要查明,绝不姑息那些……”
“好了。”武三思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,摇摇头,淡淡道:“你不用辩解了,你要拿几成,这是你的事,只不过到了如今,你却死无葬身之地了。”
王宝惊讶的目瞪口呆。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,自己怎么就死无葬身之地,他忙是道:“还请殿下指点。”
武三思冷笑:“我只问你,假若这笔钱财到不了账呢?”
王宝如遭雷击:“什么。到不了帐……”
王宝失魂落魄,在此之前,他可是什么都料到,唯独没有料到这个可能。不过假若当真如此,那么此事也就可怕了,若是到不了帐。这意味着什么?且不说自己捞不到任何的好处,这些反而是细枝末节,真正可怕之处就死是……现在民夫可都征了,大家现在为此欢欣鼓舞,宜阳县征募了五百余人,一旦人征募了,却没有了钱粮,那些壮丁,非要闹事不可。
这些倒也罢了,毕竟只是一些刁民,真要敢闹,一顿板子下去,他们敢如何?
可问题偏偏就在于,在这其中上下其手的是县里的佐官还有豪强,这些人,可都不是好惹的,虽然王宝是县令,可是地方上的体制,岂是区区一个县令说了算,那些豪强,哪一个是省油的灯,一旦他们的希望落空,那些征募的民夫去找他们,他们就少不得要让自己给一个交代,可是自己没有给他们交待,这就意味着,大家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,王宝在宜阳县与他们离心离德,就意味着从今以后,他这个官,不但不好做,甚至可能被人直接排挤开。
朝廷任命的官员,与地方上的势力一旦关系不睦,因此而遭受到打击的人可是大有人在,这可不是好玩的事。
王宝此刻已经魂不附体,他感觉到,自己惹来麻烦了,豪强们上了当吃了亏,这笔账是算在自己头上的,到时候,他们私底下鼓动怨声载道的民夫,非要把自己的骨头拆了不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