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恶啊……
关东士族,大多源远流长,绝不是那些陇西的军阀可比,如那尉迟家,不过是自北魏时发迹的鲜卑人罢了,想不到杨家居然在他面前,真是连狗都不如。
关东士族,最骄傲的就是自己险恶的先祖,别人你可以泼一点脏水,可是这祖宗关系的是自己的传承。这还了得。
议事堂里已是脑开了,几乎所有人都在闹,商贾们之所以闹,是因为据说起因是尉迟循毓恼怒孟津收容逃奴,这逃人越多,对他们有切身的好处,若是这一次不予以反击,商贾们往后招募人将更加困难。神策军的议员素来都是老子天下第一的牛脾气,巴不得唯恐天下不乱,大家每天晚上磨刀。为的就是立功呢。至于士族的议员,自不必说,那尉迟循毓的每一句话,骂的虽然是杨泰。可是蒙羞的却是关东所有士族。
杨炯作为议长,又是此次的受害者,此时面对这种激愤,已是骑虎难下,他唯有在议事堂中咆哮几句:“欺人太甚,老夫与那尉迟循毓不共戴天。”
于是乎。满堂喝彩,大家都说,决不罢休,定要有万全之策,让那尉迟循毓知道我们的厉害。
人就是如此,若是一个人呆着,或许还能冷静,可是上百人在一起,气氛渲染开,一下子所有人都勇气倍增,真恨不得现在就杀到尉迟循毓家里去。
杨炯心里却是想哭,这其实不算什么大事,其实还有转圜的余地,杨家有很多手段可以解决这件事,可是现在,他只能来做这出头鸟了,他若是辜负了所有人,往这些嗷嗷叫要为杨家血恨的人头上泼冷水,这杨家不但寒了所有人的心,而且还会被人讥笑。没有了名望,靠什么立足?
杨炯态度只能坚决,而且必须一条道走到黑。
“公爷,公爷……有书信来了。”
尉迟循毓已经回到了长安的别院里,他早已将那件小事给忘了,毕竟尉迟循毓很忙,只是一时撒撒气,也没有多想,谁晓得那秦少游居然送来了信。
听到秦少游,尉迟循毓就有气,这秦少游一个厨子,莫名其妙得了上皇的赏识,爵位居然比尉迟家要高,想当年,尉迟家的功劳可不比那姓秦的小,更不必说,那秦少游和关东士族厮混在一块,到处吸纳流民,这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,尉迟家的地多是靠着关东,所以逃奴和退租的佃户也是越多,这一举动伤及到了尉迟家的根本,尉迟循毓当然怒不可遏。
他飞快的撕开了书信,书信之中倒是很客气,先是感怀了一下尉迟敬德的功劳,表示了佩服,接着说起了这件事,秦少游要求倒是不过分,说是如今杨泰已经重伤,尉迟循毓理应立即赶赴弘农,赔礼道歉,这件事也就能善了了。
可以说,这是一种很低的姿态,完全没有任何的仗势欺人,更没有一丁点的冒犯。
尉迟循毓却是笑了,赔礼道歉,若是赔礼道歉,岂不是说你们吸纳了我的佃户和逃奴还有理了,往后自家的地给谁种?他不屑于雇的把信一撕,叫了个门客来,道:“替本公爷回一封书信,就说我亦久仰弘农郡王的大名,再好生说一说他爹的功德,对了,他爹有什么功德,得去打听打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