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显却突然怒了:“你在说谎。”
这个家伙,方才还是文文静静,却因为一句话,却突然面色涨红,他撑着案牍,道:“怎么会过的很好,你不过是在安慰本宫罢了,便是连本宫,都过的不好,她在异乡,下嫁给了蛮子,又怎么会过的好?”
秦少游却是不怕他,或许是这个人给了自己太多‘温和’的印象,他不禁道:“殿下过的不好吗?”
“……”这句话倒是难住了他冇,李显像是泄了气的皮球,他不由道:“你害的本宫好苦,秦少游,本宫不知你要打什么主意,可是为何,要上奏,让韦玄贞做侍中?”
终于还是来了。
秦少游见李显前来,心里就在嘀咕,这位殿下到底是来做什么的?而如今,他不得不正色道:“殿下,上书的可不只是下官一人,韦公可谓是好评如潮,殿下看看,有多少奏疏都是褒奖他的,可见此人,德才兼备,似这样的吅英才,怎可沦落于市井,这是朝廷的损失,所以下官为了……”
李显动怒了,不由道:“胡说!”他呵斥了一句,最后反而有些不知所措,红着脸,最后平静的道:“秦上尉,本宫很感激你照顾长公主,可是现在,本宫害怕了。”
秦少游不由道:“殿下害怕什么”
李显咬着唇,老半天,他才突然抬眸:“怕你。”
他继续道:“本宫手里被你握着把柄,长公主,也是朕的软肋,这一点,本宫清楚,你也很清楚。原来,天下人都说你是十恶不赦之人,可是本宫对你,却有几分信任,呵……”他自嘲的笑笑:“爱妃都说我无用,可是我起落了这么多年,怎会连一点识人之明都没有,所以本宫信任你,托付你这样机密的大事,可是现在……本宫却是害怕了,谁知,你竟是个投机取巧的人,你眼看母皇这个靠山就要失去,所以便要巴结韦玄贞,是吗?一个人,可以为了自己的前途,而巴结本宫的岳父,那么……谁知道会不会有这么一天,又因为要攀附谁,而把长公主母子置之死地?”
他这番指责,说出口之后,便不禁有些后悔。
终究,他还是学不会怎样隐藏自己。
秦少游对此,反而松了口气。原来如此!
这个太吅子,某种程度来说,用后世的说法叫做被迫害妄想症,这种人对谁都有戒心,对任何事都有怀疑,偏生因为受过伤害,所以他是懦弱的,若不是因为心系长公主,怕是这个人,永远不会和自己有任何的牵连,也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出来。
说来说去,这个人不信任自己,而且对自己攀附‘韦玄贞’的行为很厌恶。
秦少游莞尔一笑,道:“殿下的意思是,下官拿住了下官的把柄,所以殿下以为,下官是在要挟殿下?”
李显嘴唇哆嗦了一下,道:“本……本宫不是这样的意思。”
秦少游的脸色却是端正无比,他道:“殿下就是这样的意思,殿下既然不信下官,下官无话可说,奏请韦公任侍中,这确实是下官的意思,下官有些话,确实不便说出口,不过想来,若是下官不进行自清,殿下只怕从此之后,都要担惊受怕,夜不能寐了吧?”
李显没有说话,算是默认。
秦少游却是笑了笑,道:“其实……这很好办。”
李显奇怪的看着秦少游,却见秦少游大喇喇的走出了后堂,出去吩咐了片刻。
旋即秦少游回到了堂中,道:“殿下不敢相信下官,可是下官却敢相信殿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