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令月一把将秦少游手中的名册抢了去,而后打开,禁不住咂舌:“竟有这么多?”她旋即蹙眉:“俞文俊……这个人……本宫似有耳闻,噢,想起来了,他曾中冇国明经进士,后来母皇授予了他官冇职,谁晓得前年的时候,新丰地崩,他上冇书胡说什么‘臣闻天气不和而寒暑并,人气不知而疣赘生,地气不和而塠阜出。今陛下以女主处阳位,反易刚柔,故地气隔塞而山变为灾。臣愚以为宜侧身修德,以答天谴。不然,恐殃祸至矣’,这个人,真是好不晓事理,居然敢说这样的话,母皇勃然大怒,将他流放去了岭南……秦少游,你还真是什么迂腐之人也敢要。”
秦少游笑呵呵地道:“这个人……脑子确实有点问题,想必是那些经史里胡说八道的话看多了,乃至于脑子不清,不过此人据说也并非只是迂腐,他精通农耕之事,我记得高宗还在的时候,他曾编过一本书,便是关于种粮植树之事地,这书我教人寻访过,确实可见此人对农耕之事很有一番独到的见解,殿下,咱们这儿种茶……种桑……可离不开这样的人啊,每年产的茶桑越多,咱们赚的钱也就越多,看在钱的面上,殿下也该无论如何想想办法,把这个人叫来洛阳,到天策府里做事。”
李令月不禁嗔怒道:“太宗皇帝的天策府,人才济济,不是有名的博士大儒,就是百战百胜的将军,你瞧瞧你,真是没出息得很,居然招揽这些鸡鸣狗盗之辈,你还真不怕为人所笑吗?”
秦少游笑了:“其实下官坚信的并非是这人有三六冇九等,这世上的人,各有所长,所以下官只相信人尽其才,让合适的人去做他所擅长的事,而并非定要是什么名士不可。就好似殿下若让我去耕地,或许我连一个最孱弱的庄户都不如,可是说起烹饪和挣钱,这天下又有几人比得上我?”
李令月竟是无冇言以对,拿了名册,道:“不管如何,我会想想办法。”
秦少游大喜,忙是称了谢,李令月却是叹了口气,道:“你也不必谢本宫,你我之间已经纠扯不清了,不过本宫总是觉得你在藏拙,陛下让你任天策上尉,当然有把你推到风口浪尖的心思,可是嘛,你却如此胆战心惊,专门招募一些这样的人,罢……这些与我无关。”
李令月拿着名册去了。
秦少游也不由松了口气。
过了几日,圣命终于下来,这圣命一下,秦少游也就正式成为了天策上尉,至于团结营其他人员也都各有封赏,比如方静人等,则升为了都尉,再有校尉之类的人,也晋升了不少。至此之后,团结营改为了天策军,屯孟津,拱卫神都。
这个圣旨颁布下来,洛阳城中却是一阵沉默。
这种沉默带着几分非同寻常的意味,假若是从前,朝野必定要闹一闹才好,可是如今,局势却是变了,武家的人对此自然无感,这些和他们无关。可是临淄王冇刚刚遭受了重创,眼下和王方庆这些人正在舔侍伤口,试图对庐陵王冇进行反击。
而庐陵王如今名为‘皇太冇子’,此时最重要的还是低调行冇事,万万不可招惹出事端。
在这沉默的背后,秦少游走马上冇任,在次日的一天,他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将作大匠杨务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