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打仗了。
对于潼关城的将士们来说,没有任何惊讶或突兀。
因为他们早就做好了征战的准备。
即便是议和期间,整个潼关军营,都没有停滞下来,时时刻刻准备开战。
如今得到消息,他们也没有任何恐惧与害怕,所有将士认真准备,迎接明日大战。
整个潼关城都开始忙碌,尤其是骑兵,早在第一时间,就开始检查自己的战马,穿戴上了战甲。
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,否则的话,战场之上,一个细节没有注意,死的就是自己了。
大营当中,将士们擦拭着战刀或者长矛,一些将领则在吩咐千夫长,而后由千夫长吩咐百夫长,一一传递明日要做的事情。
两国交战。
最重要的便是士气,提升士气,是最重要的事情。
而提升士气最直接的办法,就是首战告捷。
倘若首战告捷,军心振奋,势如破竹一般。
如若首战失败,军心溃散之下,将会连连败退。
首战并非可以决定一切。
但首战的的确确很重要。
军营内,所有人都在认真备战,等待着明日的狂风暴雨。
顾锦年回到了军中大营。
整个军营略显苦闷。
明日就要开战,面对的敌人更是匈奴铁骑,这可是连中洲王朝都要忌惮一二的铁骑啊。
要说心里没底这是很正常的事情。
“来一把骰子。”
有人开口,从怀中取出几个骰子,要与众人丢几把玩玩。
军中能取乐的东西不多,耍钱就是其中一种。
“行,来几把。”
“看看我运气如何。”
“我也来几把。”
或许是明日要上战场了,不少人加入,即便是一些平日里不耍钱的将士,也跟着来了几把。
顾锦年静静坐着,他没有说什么激励人心之言,也没有去安慰众人。
并不是战争不需要怜悯,而是顾锦年说不出这种话来。
他们明日就要上战场,很有可能今日一别,再也无法相见。
而自己不能去战场,说什么激励之言,或者是什么安慰之语,实在是有些可笑。
倒不如沉默,静静看他们,这样更好。
过了一会。
有人赢了不少,但面容并不开心,在军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,打仗之前,耍钱赢的多,就把运气用光,极有可能战死沙场。
输了的就权当做是攒运气。
所以即便是输了不少,一些将士面上也没有太难看。
咚!
咚!
咚!
丑时。
战鼓便开始敲响。
十个呼吸敲响一次,庄严且沉重。
将士们的内心,也逐渐受到战鼓影响,耍了一会后,便再也没有耍银子了。
有一种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。
安静与沉默。
悲凉与无畏。
天依旧灰尘。
星辰璀璨,映照光芒而下,每个人都睡不着,也没有心思去睡。
有人闲聊着一些话语。
有人沉默思考。
更多的人正在写家书,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。
顾锦年将这一切全部看在眼中。
他的内心,在这一刻也充满着沉重。
“世子殿下。”
“若这趟大胜,能回来的话,去了京都,能请咱们兄弟喝酒不?”
有人开口,看到顾锦年后,发出爽朗的笑声。
很快,一双双眼睛注视而来。
他们眼神当中带着期盼,也正因为明日的大战,让他们彻底放开内心,故而才敢与顾锦年如此开口。
换做是平时,即便是顾锦年不在乎权贵身份,大家也不敢如此随意。
“自然可以。”
“我会在京都设宴,用最好的美酒,宴请诸位将士。”
顾锦年笑着开口,给予了肯定的回答。
听到这话,将士们哈哈大笑。
对顾锦年更是充满着敬佩。
一路走去。
军营当中,一片沉默,有狂热份子,但在战争面前,大部分人还是充满着担心。
顾锦年明白,他们不是害怕死亡,而是害怕不能见到家中人。
整个军营最热闹的地方,就是驿营,很多人都想要写一封信回去,大营之外,队伍如长龙一般,每个人限时。
可即便是如此,依旧人满为患。
军中有不少人将士都等着写信。
眼见如此,顾锦年也帮衬一把,他取来纸笔,为将士们写信回去。
若是之前,将士们怎敢让顾锦年为他们提笔写字?
可现在,到了这个时候,众人也顾不了那么多,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写信。
到最后,顾锦年取来更多的纸笔,运用才气,操控这些毛笔,在纸张上落字。
一道道声音响起,顾锦年能一心多听,故此写信起来很快。
而与此同时。
西境。
宁王府。
马蹄如雷。
宁王一袭黑色蟒袍,面色冷冽,回归王府。
王府玄关处。
早已经有人在等待。
宁王的发妻,正一脸焦急的等待着,她听说自己儿子被顾锦年抓走,内心充满着担忧。
如今看到宁王归来,却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,一瞬间宁王发妻不由神色焦急。
等宁王下马入府后,她便直接询问。
“王爷。”
“心儿呢?”
“怎么心儿没有回来?”
宁王发妻有些害怕,望着宁王如此问道。
“已经死了。”
宁王淡淡开口。
此言一出,后者如遭雷击,随后抓住宁王的衣袖,满脸痛苦。
“怎么会死?”
“你去了,他们都不把人交出来?”
“王爷,心儿可是咱们的孩子啊,谁敢杀他?”
宁王发妻激动无比,得知自己儿子的死讯,怎可能不激动?
可此言一出,宁王直接甩开自己的发妻,脸色冷冽无比,眼神当中没有一丝感情。
他懒得理会自己的妻子,径直朝着书房走去。
留下失声痛哭的发妻。
踏入书房内。
宁王端坐在太师椅上,他面色平静道。
“将丹药准备,即刻送往潼关军营。”
他很冷静,也很直接,让人送去丹药,尽可能早些时候将黑水铁骑拿回来。
他很担心,镇国公将黑水铁骑送到战场,如若是这样的话,对他不利。
“属下明白。”
有人出声,给予回应。
“王爷,大世子已经知晓此事,据说大世子已经去了隆中驿站,要不要拦着点?”
“不然按照大世子的性格,只怕要做错事啊。”
有将士出声,提到大世子李冷秋。
“不。”
“让他去。”
宁王目光淡然平静,没有阻拦。
此言一出,后者顿时沉默,眼神当中露出惊讶。
小世子李冷心做了错事,被杀了。
现在大世子李冷秋应当安静,等这件事情结束后,再慢慢细算,现在不阻拦的话,按照他们对李冷秋的认知。
这大世子可比小世子狂妄更多,不止这般,这个李冷秋身边还有武王强者保护着。
容易惹出大事。
没曾想到,宁王居然不去阻止大世子。
这就耐人寻味了。
是想要让大世子争一口气回来,还是做什么?
后者不敢多想,只能遵从王令。
很快,待这些将士离开后,一道身影走来。
是一名中年儒士。
他快步走来,在书房外开口。
“属下侯君,拜见王爷。”
随着声音响起,宁王脸上的冷漠,也稍稍收敛了一二,温和了一些。
“侯先生快进。”
宁王出声,很快中年儒士走进书房。
“王爷。”
“要准备迎战了。”
侯君入了书房,第一句话,就显得十分严肃。
“迎战?”
“怎么?”
宁王看向侯君,有些好奇。
“匈奴国与我大夏王朝已经正式宣战。”
“于明日午时两国首战,匈奴国发兵二十万,其中更是遣派十万匈奴铁骑。”
“匈奴国要以首战争国运,镇国公固然强大,发兵三十万,可面对匈奴铁骑,只怕有心无力。”
“一但首战战败,陛下必然会下达军令,让王爷和祁林王一同出战,黑水铁骑和红莲铁骑,乃是大夏最强战力。”
“所以王爷要做好准备了。”
侯君出声,将这件事情告知宁王。
听到这话,宁王显得很沉默。
“倘若本王不出兵,如何?”
他望着侯君,如此问道。
“王上。”
“不可不出兵。”
“倘若不出兵,圣上一定会以此为由,抨击王爷,从而分权而治。”
“只不过,王爷完全可以出工不出力。”
“扶罗使臣已经拜访过属下,与属下商议好了,倘若王爷出征,双方可以迂回作战,而且王爷可以借机索要各类财物军需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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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君出声,给宁王指出了一条明路。
听到此话,宁王点了点头,对这个计划很满意。
只不过,宁王的声音不由再度响起。
“你觉得这次首战,大夏能赢吗?”
宁王看向后者,如此询问道。
此言一出,侯君不假思索。
“几乎必败。”
“虽请来镇国公坐镇,可大夏王朝的铁骑,无法从正面上解决匈奴铁骑,哪怕不畏死,也无法解决。”
“而且,战争本身就是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,匈奴国必然会派铁骑冲锋,不惜一切代价,屠杀大夏将士。”
“这样一来的话,大夏士气低落,只会越来越差,这一战必败。”
侯君认真分析。
宁王点了点头,不过他还是沉默,过了一会不由开口。
“会不会赢?”
宁王神色有些沉重,毕竟镇国公出面了,也不是没有赢的概率。
“做不到。”
侯君摇了摇头。
“王爷,镇国公固然强大,但如此规模的战争,不是一个人可以解决的。”
“双方接近五十万大军厮杀,就算是三个镇国公,也无法改变大局。”
“此战,大夏必败,扶罗王朝与大金王朝,已经在于匈奴王协商,如何索要赔款了。”
此时此刻,侯君觉得宁王太担忧了。
的确。
五十万大军的交战规模,的的确确不是一个镇国公可以改变的。
除非镇国公抵达第七境,而且就算抵达第七境,大规模的屠杀,有违天理,会遭到天地厌恶。
只有第八境,可不在五行内,不被天地厌恶。
第六境,有实力,但想要一人抵百万雄师,这是不可能的。
“行。”
“那就按照这个计划走吧。”
宁王不啰嗦了,制定大夏战败的计划。
与此同时。
匈奴国。
战鼓敲动,如同雷鸣一般,轰轰作响,整个匈奴边境已经处于作战状态。
大量的骑兵,朝着十二城赶去,占据最有利的位置。
边境十二城,军事战略作用极大,而且十二城内囤大量粮食,后勤完美。
没有占据十二城之前,最近的大营,也有四十里,而且都是山路,难以运输粮食,占据十二城后,作用性就极大了。
大夏王朝与匈奴国的作战地点,是落龙原,面积极大,是一块巨大的荒地,连杂草都没有,传闻当中是有一条龙坠落此地。
使这里无法生长任何东西,这块区域也刚好是两国作战点。
攻破此地,就可以直捣黄龙,拿下十二城,而若是大夏失守此地,还能在潼关城外抵御一阵。
此时此刻,大夏将士已经赶来了,战马奔腾,席卷黄沙,密密麻麻的步兵,也整齐无比,步伐划一,朝着此地赶来。
两军相隔数里,因为是平原,所以一眼望去,便能看到。
双方大军提前备战好,天还未亮,这战鼓便已经响起,仿佛要让这星辰震颤一般。
匈奴王庭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