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他终于想通了,对胡娘子道,“益州那边,我想过去。”

胡娘子正在整理衣裳,闻言手一顿,道,“夫君你可想好了?”

裴通点点头,叹道,“自家人知自家事,我这次能考中,大概也是托了祖宗庇佑的福,实际上这么多年没有好好做功课,来年会试必然不中,与其再蹉跎一年,不如从知县开始,慢慢升迁,将来也总是份指望……”

这是裴通左思右想才下定的决心。

如果他明年和儿子一起参加会试,一旦通过,就是两榜进士出身,将来做官的起点就高了,外放做官决不止是区区一个知县可比。

但他这些年在书院教学,虽没完全放下课本,但科考的知识也荒废了许多年,再进一步,大概率是考不上的。

与其这样,不如去益州做知县,对他而言是一个很好的机会。

胡娘子柔声道,“夫君你决定就好,我都听你的。”

裴通点点头,把她揽进怀里,面带愧疚道,“只是有一条,益州前任知县不知是什么原因被砍了头,手下几个师爷也是同伙,都被一起抓捕了,益州现在无人接手,继任的官员要立刻过去,如果我接下,三两日之内就得动身。”

胡娘子豁然一惊道,“这么快?”

裴通点点头,叹道,“这样一来,今年过年我怕是没法在家里过了,再一个,你明年三月临产,我只怕到时候没法陪在你身边……”

胡娘子眉头皱了起来,毫不犹豫道,“那我们和你一起去!”

“不行!”

裴通当即反对,看着妻子隆起的腹部,道,“你临产没几个月了,益州路途遥远,天气又这么冷,怎么能跟我一起上路?不若你就先留在这里养胎,等生下孩子,三几个月后,天气暖和了我再接你们一道过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