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玄皱眉道:“可是如果我们大军南下,后勤补给的线路就在西北军的威胁之下,万一他们从背后切断!”
莫无益叹道:“我现在就是在为难此事。你心里清楚,军中人心已经开始浮动,我们只能速战速决,尽早拿住定武,每耽搁一天,就多一分危险,这种时候,无论是西进还是南下,对我们都是十分不利。若是南下,正如你所言,后勤运输线路就在西北军的威胁之下,一旦被切断,后果必将不堪设想。可是如果西进攻打武平附城,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情况,能够迅速解决西北军?”
武玄想了一想,才道:“楚欢手下的兵马,也是在西北战火之中历练出来,据说他们的骑兵也不在少数,正面交锋,以我们的骑兵战斗力,想要打几场胜仗,倒也不是什么难事,可是想要在短时间内将他们的主力剿灭,并不容易。”
“并不容易?”莫无益冷笑道:“那是根本没有可能。楚欢不是定武,他后面可还占着大片地盘,西北更是他的老巢,进退的余地比我们都要大,又岂是日薄西山的定武所能比。”
武玄一怔,道:“大哥,你是说,如果我们打过去,楚欢会退兵?”
“你可记得电帅以前如何说楚欢?”莫无益神情冷峻,“那时候楚欢先后击败肖焕章和朱凌岳,控制整个西北,电帅都说过,楚欢不但死里逃生,更是做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。电帅还说,楚欢不但是一条西北狼,更是一条狐狸,没有狼的凶狠,没有狐狸的狡诈,楚欢根本不可能在西北立足,更不可能先后将肖焕章和朱凌岳踩在脚下。”冷哼一声,“如此狡猾的人物,你觉得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,他会轻易选择与我们决战?”
武玄皱眉道:“若当真如此,咱们不如装出样子往武平府方向进兵,如果西北军真的撤兵,咱们就趁机占据武平府城,以此为河西据点,堵住西北军的东进之路。”
莫无益摇头道:“燕山之战,我们折损严重,满打满算,手头上现在可以用的步骑军大概有六万人,楚欢撤兵,只是避开我们的锋芒,绝不会真的后撤,而且在他后方,都是他的地盘,进退自如,如果我们真的占住武平府城,需要多少兵马?据我所知,武平府城的城防已经出现严重的问题,如今正是寒冬时节,修缮城池十分艰难,我们拿下武平府城之后,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加固城防。”顿了顿,走到边上的一张椅子上坐下,神情凝重:“而且我们拿下武平府城之后,当然不可能继续西进找寻西北军决战!”压低声音,“电帅的安危要紧,首要目的,当然还是要往湖津打过去,得到定武的人头,如此一来,也就必然要分兵。”
“既要攻打湖津,取下定武人头,还要保护我们在河西境内的运输道路,就只有分兵不可。”武玄肃然道。
“那你说,咱们该如何分兵?”莫无益道:“湖津道虽然实力薄弱,可是湖津地势险要,道路崎岖难行,更加上境内多有湖泊水道,想要在短时间内拿下,只怕也不容易。而武平府那头,如果兵力太多,主力被拖在这边,攻打湖津更是困难,可是如果武平府城的留守兵力太少,我可以肯定,楚欢一定会逼上来,甚至会将武平府城重新吞下去。”
武玄却也知道抉择艰难,心情大是不好:“这左也不行,右也不成,到底该如何才好?大哥,你自己也知道,如今军中士气浮动,有些人还心怀不轨,燕山已经拖了几个月,如果接下来还不能速战速决,战事一直拖下去,且不说军中会不会生出变故,我只担心后勤也跟不上了。”
“谁说不是。”莫无益握着拳头,“河西这边已经是人去楼空,又加上是这样的时节,想要在河西境内补充军需,难上加难。我倒是几次派人向霍兴达送去催粮的书信,霍兴达几天前就已经派人送来书信,告知辽东库存的粮食,要支撑咱们六七万人马,最多也就只能再支撑两到三个月,最多三个月后,粮草便会告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