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楚督,此人就是一个张狂无比的疯子。”旁边一人道:“他叫西门毅,不过大家都叫他西门疯子,哎,西门家族当初可是我通州第一名门望族,想不到竟然出了这样一个不肖子弟,败坏家门你瞧瞧,西门家如今一穷二白,不都是此人造的孽!”
立时有一人道:“话不能这样说,西门毅确实辱没祖上,不过咱们有一说一有二说二,他虽然花天酒地,目中无人,不过不过也算不得坏人。他的家财,也并非全都是花天酒地所败,这事儿大家心里也都清楚,倒也不能如此说他。”
楚欢闻言,心下却大是好奇,含笑问道:“看来这位西门先生颇有些传奇。”问黄岚道:“黄老爷,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黄岚犹豫了一下,终是轻声道:“楚督有所不知,上数西门毅前六代,便是在通州开始落脚。那时候他祖上在前朝为官,来到了通州,此后就在通州生根落叶,到西门毅父亲那一代,在前朝为官说起来,这西门家族以前在通州可是真正的名门望族,也是深得民心,几代人都是清官廉吏,到他父亲西门述的时候,前朝灭亡,通州陷入战乱!”顿了顿,见楚欢听得很认真,才继续道:“西门述收容难民,自讨家财救济百姓,我们都感念他的人品,俱都是听从他的安排。”
“哦?”楚欢微微颔首道:“如此说来,西门家族倒是个积德行善的善门之家。”
“确实如此。”黄岚叹道:“知道今时今日,提到西门家族的那些先辈,我们也都是心中敬畏,不过这西门毅可就实在没有他祖上的德行了。”摇头苦笑道:“西门毅小的时候,倒是聪明伶俐,他不但过目不忘,饱读诗书,而且常常出言惊人,那时候许多人都觉得西门毅必然能有一番大作为。”
“这话倒不假。”边上有人道:“西门毅幼时被称为神童,甚至有人觉得他日后可以出将入相现在看来,都只是笑话了,当年的神童,如今不过是个神经病!”
黄岚点头道:“西门毅年轻时候,曾经离开过通州,四处周游,秦国立国之时,他也已经是二十出头,本该参加考试,谋取出路,可是此人倒好,每一次科考,他都忽然失踪,连续数年,都不曾参加科考,没有功名在身。”
楚欢疑惑道:“读书人以科考为人生大事,他怎会如此?”
“所以说他是个疯子。”黄岚叹道:“他非但不事科考,反倒是喜欢流连忘返于烟花之所,年轻时候,只要寻他不见,十有七八就在青楼之中,此人是读书人,却偏偏又不与文人士子相交,偶尔出现在书院,便喜欢口出狂言,讥嘲他人,后来谁都不愿意和他相交,他便成了孤家寡人。”
楚欢微微颔首,黄岚继续道:“不过若是此人品行败坏,倒也并非如此。他继承西门家之后,手握西门家庞大的产业,纵情声色,那是谁也劝不住,可是每一次通州发生大旱,他却是慷慨解囊,出手十分好阔,救济灾民到现如今,他只剩下两间砖瓦房,几亩薄田,以此度日!”
楚欢惊讶道:“莫非他的家财,都是捐赠出去?”
众人互相看了看,黄岚才道:“除了一些是他自己所败,大部分大部分倒真是捐赠出去。他如今四十出头,可是光棍一条,连一房妻子也没有娶进门,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,这西门毅不娶妻生子,西门家可当真是要断送在他身上。”
楚欢笑道:“这倒是个奇人异士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,黄岚已经笑道:“楚督,咱们不去提他。是了,您先前说到均田,不知楚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