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”
沈客秋解释道:“殿下,在我们离开京城的时候,天门道的一支先锋部队已经进入了京城,我们其实也见到了所谓的天门道众。”
太子立刻问道:“本宫也已经得到消息,天门道打过了秦水,沈大人,天门道当真骁勇善战?竟是连雷老将军也是难以抵挡?”
沈客秋摇头道:“朝廷一开始的时候,便觉得天门道不过是一群乱民积聚起来的乌合之众,不过后来雷老将军率军前往东南平叛,几度受挫,甚至于老将军也……!”神情黯然,微一犹豫,才继续道:“也正因如此,朝廷才开始以为天门道很难对付,对天门道的战斗力大大高估。”
“哦?”太子皱眉道:“照你说来,天门道比朝廷估计的要孱弱?”
“老臣经此一劫,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,有些话,对殿下也就冒昧直言。”沈客秋肃然道:“老臣虽然只是文官,却也明白,一场战争的成败,良将精兵固然起了极大作用,但是归根结底,却是取决于天时地利人和。”
太子正色道:“老大人所言不差,正是如此。”
“雷老将军固然是世之名将,从京城调走的屯卫军,也都是精兵,可是仅有这良将精兵,却不能成为胜败的条件。”沈客秋一脸凝重之色道:“天门道起自江淮,但是很快就扩展到东海,那里的百姓如此容易就被天门道蛊惑,究其原因,与朝廷实在是大有干系。”
众臣互相看了看,都并无说话,不过心里都清楚,沈客秋言外所指,其实便已经是涉及到皇帝。
太子微一沉吟,才轻叹道:“父皇年迈过后,有些事情,做的……确实欠妥……!”他自然清楚,帝国到了如今这个份上,其源头正是出自皇帝,只是毕竟身为人子,而且在众人面前,便是这样说,已经是向众人承认了皇帝的昏聩。
“帝国各道赋税一加再加,百姓度日艰难,天门道趁虚而入,自然很容易就让那些饥贫交迫的百姓受到蛊惑。”沈客秋神情凝重,语气亦是沉重:“天门道在东南活动多年,一朝而起,天门道众便如同蚂蚁一般迅速聚集起来,对天门道来说,在东南开战,他们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,绝对不好应付。”
太子点头,沈客秋继续道:“反观朝廷的兵马,雷老将军率领的屯卫军要在东南剿匪,若是官兵上下齐心,后勤供应及时,就算天门道占据了一定的天时地利人和,却也未必不能取胜,可是……哎,东南地方上的官员贪墨成风,无能之辈遍处可寻,天门道对他们威逼利诱,他们很容易就成为了天门道的傀儡。帝国此前多年未曾征战,当年的大秦虎狼之师,也早已经今不如昔。他们疏于操练,兵无斗志,据臣所知,地方官兵甚至出现了严重的吃空饷问题,许多地方的兵力,根本达不到满编满员,这突然打起来,兵力本就不足,再加上是一群毫无斗志的将士,不但帮不了雷将军,更有诸多兵马突然反叛,给朝廷带来了极大地麻烦,正因为如此,雷老将军才兵败东南,雷老将军虽然是一代名将,可是……!”摇了摇头,其他众臣也都是一脸唏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