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又被小张夫人痛骂一通,说他虽然长着男人的身体,却根本不像个男人,不能为妻子报仇雪恨,毫无男子气概。
张瀚在小张夫人的逼迫下,无可奈何,再一次来到父亲的房间,见到父亲站在一张地图前面,正在深思,那张地图悬挂在墙壁上,正是西关道的地图,囊括西关四州之地,山川河流关隘险道,在上面都是有标记,而且张叔严亲自在地图上标明了西关诸股势力所在的地方,其中已经将楚欢的军队标记在贺州城下。
张叔严似乎并没有发现儿子已经走到自己的身后,他的目光,并没有在贺州城那边,而是看着北边的西北军驻地。
西北军的营地,是一个个的小圆点,那是西北军的三十六坞堡,西梁人攻破雁门关之后,曾经强迫大批的西关百姓破坏雁门关,雁门关曾经号称天下第一雄关,巍峨巍峨壮观,可是在西梁人的破坏下,早已经是残砖断垣,想要恢复从前的模样,必须要投入大批的人力物力和财力,这对当前的大秦帝国来说,自然是不现实的问题。
没有了雄关的保护,西北军只能退而求其次,按照天罡阵修筑三十六坞堡,三十六坞堡组成一个庞大的军阵,用于防止西梁人再次侵犯。
“父亲,你还在担心西北军会从背面打过来?”张瀚在旁边看到张叔严的目光始终定在西北军驻地,忍不住道:“不是说过,西北军绝对不可能偷袭金州……!”
张叔严斜了张瀚一眼,冷冷道:“你懂个屁,这世间,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,甘候到底在想什么,谁也不清楚,哪怕是那位爷的话,咱们也不能全信。”
张瀚皱眉道:“父亲是说,朱总督也会欺骗我们?”
张叔严叹了口气,道:“我们本就只是他手中的棋子,金贺二州起兵,只是为了对付楚欢,从举兵的那一天起,我们就已经没有退路……田侯本就是西北军的人,为何朱凌岳保证甘候不会向我们发起进攻,我不清楚,但是就算甘候真的对朱凌岳表露过这样的意思,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,人心从来都是随着环境和时间的推移在变化……!”
张瀚冷笑道:“父亲,金州有什么好的,狗不拉屎鸡不生蛋,淘出来的金沙,又不能全都落在我们的腰包里,咱们还要在这里受风沙之苦,要我说,西北军真要打过来,咱们就把金州让给他们就是,退回到天山去,西北军总不至于会杀到天山吧?”
“胡说八道。”张叔严骂了一句,背负双手,走到椅边,坐了下去,问道:“怎么,又是她让你过来催着出兵?”
“父亲,其实她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。”张翰急忙上前,“咱们在这里坐等着,岂不是浪费时间?胡宗茂镇守贺州城,如果楚欢真的被迫退兵,功劳是他胡宗茂的,咱们却什么都捞不着,那胡宗茂一直对父亲你就不怀好意,如果他真的立下了战功,日后见到父亲,父亲……父亲可就不好和他说话了……!”
张叔严淡淡笑道:“不好说话,就不必说话,那有什么好担心的,他走他的阳关道,我过我的独木桥,井水不犯河水…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