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圣上,太子之言,大有道理。”都察院右都御使沈客秋是太子党的代表,此时自然是义不容辞站出来,“且不说川道那些别有居心之辈,便是那些土司,一个个都是居心叵测之辈,当年天蜀国在的时候,他们就没有少给天蜀国麻烦,如今我大秦国力强盛,再加上卢海喜在荆州多年,恩威并施,确实是将那帮土司镇住,臣以为,川道当前形势,卢海喜反倒是荆州知州的不二人选,若是调用到西北,只怕……只怕川道反倒要闹出事端来。”
徐从阳却也是禁不住点头道:“圣上,沈御史之言,大有道理,总不能因为西关道,反倒误了川道。”
马宏还要辩驳,林元芳却已经道:“圣上,太子既然这样说,却也不无道理,却不知道太子殿下可有合适的人选?”
林元芳虽然是朝一等一的溜须拍马之臣,但是他却精明的很,沈客秋是太子党的人,徐从阳虽然看似云淡风轻,但是他既然是齐王的师傅,那就不可避免地是齐王党的人,太子党和齐王党的两大代表站出来,异口同声说川道卢海喜并不合适,他就知道保奏卢海喜的希望渺茫,心却是想着看看太子能举荐什么人出来。
他已经做好充分准备,一旦太子举荐的是太子党的人,自己定要竭力反对,而且他相信,齐王党的人如果见到太子党的人去西关做总督,也一定会反对,这个时候,自己便要联合齐王党的人对付太子党。
新党的策略很简单,当初是汉王当和太子党相争,新党坐山观虎斗而已,如今隐隐是太子党和齐王党的对立,新党的心思与皇帝的心思一样,需要看到的是平衡,需要太子党和齐王党势均力敌,只是如今太子党的势力远胜于齐王党,所以联合齐王党稍微打压太子党,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。
太子瞥了林元芳一眼,缓缓道:“父皇,若是最适合的人选,儿臣以为,楚欢楚侍郎就是最适合的人选。”
此言一出,不少人都是微微变色,皇帝却是神情淡定,齐王已经失声道:“不……不行……!”齐王瀛仁第一个反应,就是楚欢一旦被调到西北,山高路远,就算楚欢得了实缺,可是自己身边却是少了一个得力的臂膀。
瀛仁虽然年纪不大,但脑瓜子毕竟聪慧,当初他无心政事,可是自从忠义庄事件之后,瀛仁的心思就开始不同以前。
通天殿事件之后,瀛仁心里一直就有阴影,他在通天殿被人追杀,虽然到现在还不清楚是谁暗派遣,可是他明白得很,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作祟,那两人绝对不敢对自己动手,他知道有人处心积虑想要害死自己,戒备之心比之当初要强了许多。
通天殿事件的后果,直接导致了汉王党的崩溃,汉王更是疯癫,瀛仁心时常惊恐,而且他已经知道,一群官员已经悄无声息间,靠近到他身边来,特别是郎毋虚主动在背后帮助,当初汉王党的许多官员,如今已经移到瀛仁部下,继续与太子党明争暗斗,而他齐王瀛仁,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,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,不知不觉,已经代替了汉王,成为了新的党魁,也成了太子党攻击的目标。
虽然时间不长,但是齐王手底下如今投靠的官员不在少数,郎毋虚倒是居功至伟,可是在齐王瀛仁心,他真正的心腹,只有徐从阳和楚欢,这两人就是他的左膀右臂,他也知道与太子党相争,稍有不慎,后果不堪设想。
皇帝已经下旨准备让齐王出宫开府,出宫开府之后,齐王有了自己独立的系统,太子党与齐王党的党争便将真正地摆上台面,争锋相对,齐王无可奈何地被搬上台面,他知道党争的残酷,看到汉王的下场,齐王何尝不是心有余悸,这种时候,将楚欢调到西北,无疑就是砍了他一只胳膊,他很清楚这一点,所以太子一提到要将楚欢调往西关道,瀛仁就情不自禁地出言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