郎毋虚心惊肉跳,马宏那装模做样的情态,看在郎毋虚心,只觉得心里发毛,这几句话说下来,倒似乎郎毋虚是极力支持西北自建。
他心恨得牙痒痒,面上却是笑道:“不敢不敢,部堂大人过誉了。”小心翼翼问道:“部堂大人的意思如何?”
“其实本官对西北事务十分的陌生。”马宏谦虚道:“蒙圣上眷顾,进入户部不久,诸事还是颇为陌生。好在郎大人是部员里的老人,楚大人也是在西北走过一遭,说起来,两位对于西北的了解都是胜过本官。”笑道:“郎大人,你既然都这样说了,这事儿咱们户部也算是议出了章程,就有劳你赶紧写一份奏折,将户部的意思奏明上去。”
郎毋虚心下又是一跳,却还是恭敬道:“部堂,这真要准了西北的折子,还有诸多事情要办……!”
马宏已经道:“什么事情都要咱们去担心,咱们三个就是长了十个脑袋也不够用。大局咱们已经定了,至若其他的具体事项,还是交给下面去办吧。而且这也仅仅是咱们户部拿出的章程,上面是否同意,还要听朝廷的示下。”
楚欢此时忽然道:“部堂,如果准了西北的折子,西关道的豪族,却又作何感想?”
“楚大人,这西关道豪族还存在吗?”马宏笑道:“都说西关道有西关七姓,如今这西关七姓流落四方,哪里还成样子。这西北的重建,还是要靠天山北山,西关道的豪族已经是靠不住了。”作势便要起身来,楚欢已经笑道:“部堂,话可不能这样说!”
马宏本来屁股都已经离开椅子,听闻此言,屁股重新落下去,先是微一皱眉,随即笑道:“楚大人还有其他意见?”
楚欢道:“不敢,只是下官想着,这西北重建自是刻不容缓,但是常言道的好,急火攻心,若是事情办得太极,怕是反会出现变故!”
“变故?”马宏神情冷淡下来:“什么变故?是有人要造反,还是有人要谋逆?”他端起茶杯,淡淡道:“东南那边一头乱麻,咱们户部的精力也要放在那边,西北的事儿,能早些办掉,自然是早办为好,夜长梦多,这要真是西北出了变故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楚欢道:“西北三道,重建的便是三道,其又以西关道最为重要。战火肆虐西关道,西关从上到下都是饱受磨难,常言道的好,大难之下,人心同德,这时候西关道上下看似一盘散沙,但是流落在外,却都是互相照应,患难之情,非比寻常。如是一纸书下去,容许北山天山两道豪族进入西关,将西关豪族的地契变成了一纸空,下官担心西关上下恐怕是人心不满啊!”
马宏眼一道光芒划过,却还是笑道:“楚大人是担心西关的豪族不服吧?”
楚欢道:“这首当其冲不服的,自然是西关豪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