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平常来再最贵的客人,你也不曾让雅仙露面,今日不过来了一个主事,还是你的部下,你怎能让雅仙出来煮茶?”妇人显得十分不满:“那楚欢没有婚嫁,你让雅仙一个姑娘家过来为他煮茶,难道还没有打心思?”
郎毋虚笑道:“夫人聪明绝顶,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夫人。”
郎夫人沉着脸,道:“此时我绝不同意。他楚欢是什么人,听说只是布衣起家,撞上大运,这才混到了京城。我们苏家是安邑大族,你们朗家也是世家出身,我们的女儿,怎能许配给楚欢这样的人。老爷,你要是真的那般安排,我们安邑苏家还有脸面吗?”
郎毋虚皱眉道:“我何曾说过要将雅仙许配给楚欢?”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”
郎毋虚叹了口气,道:“夫人,你居于府,不知朝事,朝廷里可要出大事了。”
“大事?”
“汉王党已经岌岌可危了。”郎毋虚道:“记得我上次就跟你说过,圣上将楚欢调入户部,必有所图,今日我终于确定,圣上是要用楚欢为刀,撕开户部,其最后的目的,是为了……!”压低声音道:“是为了压制汉王,准备立齐王为储!”
郎夫人吃惊道:“当真如此?”一脸狐疑:“不会吧?若是要立齐王,当初又为何扶持汉王?”她显然对立储齐王大不相信。
郎毋虚端起茶杯,品了一口,才道:“我想了许久,现在算是想通了。你要知道,圣上一生最宠爱的女人,便是皇后娘娘,齐王是皇后娘娘亲生的皇子,不但得皇后娘娘疼爱,亦是得圣上喜欢。按理说齐王早就到了出宫开府的年纪,可是圣上却迟迟没有让齐王开府,留在宫,以夫人之聪慧,难道看不出一丝端倪?”
郎夫人疑惑道:“老爷的意思是?”
“以前还看不出其的玄机,如今我算是看透了。”郎毋虚轻叹道:“那是为了保护齐王啊。太子当年拥有军方的支持,又有储君之位,可说是风光无限,其声势甚至不在圣上之下,圣上提拔汉王,满朝武包括我在内,都以为是想要改立汉王为储君,但是今日看来,圣上的真正用心,是为了用汉王制衡太子,打压太子而已。”
“老爷,真的是如此?”郎夫人依然一脸茫然。
“我有九成把握。”郎毋虚肃然道:“汉王是用来制衡太子的工具,你瞧瞧如今太子那边的状况,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势头,这些年,多少太子党的官员落马,下场可是惨得很。如今太子败落下去,但是汉王又起来,今日之汉王,就是当初的太子,而圣上将楚欢派进户部,那便是准备如法炮制,就像当年对付太子一样,要对汉王动手了!”
郎夫人显出惊怕之色,道:“老爷,圣上要从户部开刀,你身在户部,是不是……是不是很凶险?”
郎毋虚点头道:“凶险万分。”
“那可怎么办?”郎夫人慌了神:“妾身记得,当初太子当官员落马,发配的发配,砍脑袋的砍脑袋,家眷下场更是凄惨无比……!”脸上已经有些苍白。
郎毋虚心神不宁道:“正因如此,所以我才拉上楚欢这条线。楚欢是齐王的人,圣上重用,日后如果齐王得势,楚欢的前程不可限量。”
郎夫人蹙眉道:“老爷,这些你是否真的确定?莫非是被那楚欢言语蛊惑?”
郎毋虚淡淡笑道:“黄毛孺子,岂能蛊惑我?若只是凭他三言两语,我岂能相信?”顿了顿,道:“其实从齐王身边的人,就能看出蛛丝马迹。徐从阳是齐王身边的头号人物,在朝可是多次触怒圣上,朝直臣以前可是不少,冲撞触怒圣上却安然无恙的,便只有徐从阳一人。你以为是圣上对徐从阳另加青睐?绝非如此,只因为徐从阳是齐王的人,所以圣上是为了保存齐王的势力,才会对徐从阳大家容忍,若徐从阳不是齐王的人,只怕脑袋现在都已经变成了白骨。”
郎夫人显然是个多疑之人,虽然忐忑不安,但还是问道:“如果圣上真的存了传位齐王之心,这么多年来,为何齐王身边却并无多少势力?”
“这才是高明之处。”郎毋虚赞道:“所谓低调行事,便是如此。齐王孱弱,大家便都不会注意他,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太子和汉王的身上。但是咱们差点都忘记,这大秦天下可是圣上的,圣上若想让齐王起来,也不过抬手之间的事情。如今迹象已经显示,圣上已经开始准备扶立齐王了。”
“老爷,要真是如此,你可要想法子。”郎夫人声音微颤:“如果圣上真的要打压汉王,你……你的处境可不妙!”
“谁说不是。”郎毋虚低声道:“可笑胡不凡那等蠢货,还不明其关窍,一心想要打压楚欢,他也不想想,有圣上在背后撑着,就凭他也能整垮楚欢?幸亏我存了个心眼,打从楚欢进入户部就静观其行,今日在户部衙门我最后试探了一次,司天台的药草银,楚欢二话不说便盖了印,倒是胡不凡要调动的其他款项,楚欢总是刻意刁难,由此可见,楚欢绝对是圣上安插在户部对付咱们的刀子。”
郎夫人终于明白过来:“老爷,你让雅仙过来,是想用雅仙拉拢楚欢?”
“不错。楚欢对雅仙并不讨厌,这就让咱们有了机会。”郎毋虚正色道:“想要攀上齐王,避免日后灾祸上身,就要从楚欢这条线下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