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住口!”安国公冷喝一声。
黄天都有些不服气地止了话头。
胡不凡尴尬道:“二爷的意思,下官明白了。这借条购粮之事,就此作罢,下官另想办法,实在不成,就拨出一笔银子,让江淮户部司派人与各家粮商士绅好好商量,价格不能太高,既不能让朝廷为难,也不能让他们亏着。”
安国公不动声色问道:“你是准备让户部出银购粮?”
胡不凡急忙道:“二爷说的有道理,下官先前糊涂,没能想明白,二爷指教,下官豁然清楚过来,所以……!”
“他糊涂,你也跟着糊涂?”安国公不等胡不凡说完话,淡淡道:“方才让你看这幅画,还以为你懂了什么,现在看来,依然是懵懂不知。”
胡不凡脑子有些乱,张了张嘴,却说不出话来。
安国公瞅了黄天都一眼,淡淡道:“你就这样急着让江淮之乱迅被平定下去?”
黄天都一怔,不解道:“父亲,难道江淮还要让它乱下去?江淮乃是大秦粮仓,若是天门乱匪不能迅平定,国库粮仓必然空虚,真要是被天门道闹上一两年,帝国粮食必定出现危机。”顿了顿,又道:“而且据我所知,不但是江淮,东海、金陵也都有天门道众活动,如今江淮天门道众造反,如果不给予重创,让天门道得势,那么东海和金陵的天门道众恐怕也用不了多久便会群起而乱。江淮之乱,就是一把火,朝廷必须在这把火烧大之前熄灭它,否则等到这把火烧的越来越旺,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……!”
安国公靠在椅子上,安静地挺黄天都说完,才淡淡问道:“你说完了?”抚须道:“莫看江淮闹得乱,乌合之众,成不了大气候,但是江淮之乱,却是一个大好的机会。”
“机会?”胡不凡奇道:“老国公,这话从何说起?”
安国公平静道:“老夫倒希望江淮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,如今江淮总督柳生魁和程嵩两人还能控制局面,只是这把火再多烧一烧,连东海也烧进来,那么就凭柳生魁他们的能耐,只怕是难撑大局。”
黄天都和胡不凡互相看了一眼,都是有些茫然,根本弄不清楚安国公这话究竟有何含义。
安国公自然也看出二人的茫然,只是淡淡一笑,道:“他们撑不住,朝廷总要派人去收拾残局的……!”顿了顿,若有所思,却并没有顺着这个话题直接说下去,而是像胡不凡道:“不凡,你今夜回去,就连夜拟上一道折子,递交到门下省,唔……这样吧,让郎毋虚等几名户部要员一同拟折子上来吧,不说别的,就是建议朝廷借条购粮!”
黄天都睁大眼睛道:“父亲,你……你真的准备这样做?”
安国公抚须道:“老夫就是决定这样做。”
“为何要如此?”黄天都百思不得其解,明明已经看出其的危险,只会让江淮自乱这把火越烧越大,安国公却为何不是选择以水灭火,反倒要火上添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