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。”店小二笑道：“那人在这里已经半个多月了，每天都在那里摆着棋盘，听说是靠那个营生。”

楚欢奇道：“此话怎讲？”

“那瘸子败了一副残局。”店小二道：“据说谁若能胜，他便奉出五两银子，若是输了，只要给他三十铜钱便可以。一开始不少人试过，但是这瘸子还真是有两下子，小的见过许多人上去挑战，却没有一个人胜过他，大伙儿也渐渐不理会，这些时日生意差了许多。”

“这样说来，那人还是棋高手？”

“说是棋高手，那也未必。”店小二笑道：“市井之，能有几个围棋高手？那些真正的高手，谁会为了五两银子和一个瘸子下棋？”

楚欢微微颔首。

饮完壶酒，楚欢结了账，便即下楼，却是准备往二元市去看一看，领略一番京市集的繁华。

只是尚未走出几步，就见到迎面走过来一群人，来人有七八人之多，却并不是冲着自己来，而是往那摆着棋盘的瘸子走过去。

楚欢见这些人一个个吊儿郎当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，知道接下来必有事情发生，便也停住步子，不远处站着。

当先一人戴着青帽子，令人冲到大柳树下，旁边几名摆摊的急忙拉开距离，显然对这伙人颇有些畏惧。

青帽人走到柳树下，身后一群人立刻将那瘸子围住，青帽人撸起袖子，大声道：“听说你在这里摆棋局？”

瘸子终于抬起头来，楚欢此时距离那人不远，却是看的清楚，只见那人眉毛极浓，国字脸，鼻直口阔，双耳极长，眼睛也很大，倒是一表人才，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年纪，双目虽然有神，但是整个人却是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，看到四周被人围住，倒也是淡定自若，开口问道：“几位谁要下棋？”

青帽人将帽子摘下，一屁股在瘸子对面坐下，道：“听说你若输了，便要陪五两银子？”

瘸子微微点头，道：“我若赢了，只要你们三十铜钱。”

青帽人从怀里掏出一吊钱，道：“你若赢了，这里一吊钱都是你的，你若输了，给老子五两银子，不过……你那五两银子在哪里？先拿出来瞧一瞧。”

瘸子淡定自若道：“不用急，你若赢了，我自然会奉上五两银子。”

“老子信不过你。”青帽人大声道：“先拿银子出来看。”

瘸子摇头道：“赢了棋，自然有银子，否则便是我拿出千两银子，你也只能看一看的。”指着青帽人那一吊钱道：“我赢了不用你一吊钱，你数出三十铜钱就好，我不占你便宜。”

青帽人气乐道：“哟呵，你还真当你一定会赢？”

瘸子双手抱在胸前，道：“你脸色不好，今天赢不了我。”

青帽人冷笑道：“老子也不和你争这些。你知道我是谁？”

瘸子打量青帽人几眼，看得十分认真，终是摇头道：“不认识。”

旁边立刻有人骂道：“真是瞎了狗眼，孟大爷你都不认识？在百通坊内，谁人不识孟大爷？”卷起袖子，瞧那样子，随时都要一拳砸向瘸子的脑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