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开年之后的御酒评选。”琳琅轻声道:“等到大年一过,京很快就会有官员前来,专门评选西山道御酒,从选出西山道的进贡御酒来!”
楚欢坐正身子,问道:“那又如何?”
“如果我们和盛泉的酒能够一举夺魁,成为进贡御酒,那么所有问题便可以迎刃而解。”琳琅解释道:“只要夺得御酒之名,那么刘聚光非但不敢阻拦我们购粮,而且户部司每年都会给我们提供最好的粮食用来酿酒!”
楚欢对此倒是一无所知,精神一震:“还有这等好事?”
琳琅点头道:“真要成为御酒之选,对我们和盛泉将是大大的好事。除了不必缴纳赋税,户部司每年会提供大量的上等粮食,价钱也会只收取市价的三成,而且和盛泉的名声将会更加响亮,遇上任何麻烦,官府都会出来维护,以免不能顺利往京提供御酒。咱们要做的,是每年向京城提供一千坛上等美酒便好!”
楚欢笑道:“这还真是大好事。”
琳琅摇头苦笑道:“可是真要入选御酒,那又谈何容易。据我所知,西山道各州加起来,共有酒家一百三十四家,其有名的也有四十多家,其不乏财力雄厚名气极大的酒坊,我和盛泉想要脱颖而出,却又谈何容易?家父在世之时,最大的愿望就是我和盛泉的美酒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御酒,而他老人家的愿望,几乎达成,只差一步之遥!”
“一步之遥?”楚欢既然有心要帮助琳琅走出困境,自然希望能够多知道一些内幕,所以问道:“此话怎讲?”
琳琅独立支撑和盛泉,手底下能够商量大事的人屈指可数,许多时候,所有的压力都集在她一个人的身上,如今楚欢在她身边,她心已经不自觉地将楚欢当成了自己最大的支柱,她满腹委屈素来无处诉说,有楚欢在,她潜意识却是愿意将自己的困难告诉楚欢,苦笑道:“就在五年前,家父还在世,那次御酒评选,我和盛泉的竹清酒一路过关斩将,只差最后一步,与忻州方家进入了最后的评选……!”
楚欢知道,忻州乃是西山道仅次于云山府的第二大州,毫无疑问,最后的胜者,却是被忻州方家得了去。
“方家连续两届成为了御酒之选,这十年来,方家代表着整个西山道酒业的最高峰。”琳琅脸上显出鄙夷之色,冷笑道:“世人都以为方家当真有此能耐,却很少有人知道,他们能够成为御酒之选,不过是内有黑幕而已!”
楚欢很感兴趣问道:“这话从何说起?”
“他们第一届胜出,我也不知道究竟如何。但是五年前那次胜出,不过是花了银子而已。”琳琅缓缓道:“御酒评选,五年一次,开始的选拔淘汰,是由十名酒名家评定,但是最后只剩四家的时候,便会由光禄寺的少卿出来评定,四选其二,最后从两者之再选出一家为御酒之户!”
“上次选拔,和盛泉和忻州方家走到最后,但是方家取胜,他们能够夺得御酒之名,是在间搞鬼?”楚欢皱眉问道。
琳琅微点螓首道:“正是如此。其实在最后评定之前,那位光禄寺少卿曾私下派人找到家父,暗示拿出一笔银子来,我们苏家的竹清酒便能胜出。”说到这里,轻叹道:“可是家父却是个耿直性子,他觉得若是私下贿赂取胜,便无法证明和盛泉的竹清酒才是真正的御酒,所以拒绝送上银子,只想凭着实力成为御酒……!”说到这里,看着楚欢,苦笑道:“结果不说你自然也能猜到!”
楚欢微微点头,恍然大悟:“原来如此!”
“也正是因为此事,家父心一直有个结,终日抑郁,最后身体不支辞世。”琳琅眼圈儿一红:“他临死之前,便是嘱咐我一定要将和盛泉撑下去,直到我们的竹清酒能够有一日凭借着实力堂堂正正成为进贡御酒!”
楚欢赞叹道:“老东家果然是正直之人,我相信老东家的愿望一定能够达成!”
“希望如此。”琳琅轻叹道:“实在无路可走,就只能指望明年的御酒评选了……!”顿了顿,忽然觉得深更半夜与楚欢孤男寡女独自相处,似乎有些不大合适,俏脸一红,道:“夜深了,你早些歇着吧。唔……若是明日没有其他事情,你陪我去静慈庵一趟!”
楚欢道:“好!”忽地想到什么,皱眉问道:“静慈庵?”
琳琅见他神色怪异,奇道:“怎么了?”
楚欢摇头笑道:“没什么。”心里却忽然记起来,自己帮助的那位小尼姑如莲,她和她的师傅不正是被静慈庵的人赶出去的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