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韶在深夜赶路的时候,申屠罗正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齐宁,而齐宁也没有移开目光,四目相视,一阵死一般的寂静之后,申屠罗忽然仰首笑起来,就似乎听到了世间最好笑最荒谬的故事一般。
“大都督觉得我的要求很可笑?”齐宁不动声色,气定神闲。
申屠罗笑声未息,却已经问道:“你可知道本将是谁?”
“东齐水师大都督!”
“既然知道,你怎敢在本将面前说出如此荒谬之言?”申屠罗脸上带着戏虐之色:“莫非你以为本将陷入困境,就会向你们楚国乞降?”
齐宁摇头道:“不是乞降,而是我向你招降!”
“无论是乞降还是招降,我申屠罗这里就没有一个降字!”申屠罗笑道:“你烧了我的船队,是否就觉得秦淮军团没有后顾之忧?本将此番无非是太过大意,竟然疏忽了那帮东瀛忍者竟然已经背叛了大齐,这才为你所趁,若是没有他们,你又怎能得逞?”
“大都督说的并没有错。”齐宁叹道:“飞蝉密忍潜入城中放火,中了圈套,被我说服转投我大楚,我对大都督这边的情况一无所知,必须要借助他们的力量,所以会泽城内精心布置了一场大火,就是要让大都督不会对那几名飞蝉密忍起疑心。其实如果我是大都督,也会上当。如果没有他们,我实在难以查出粮船到底是哪一条,没有他们,也根本无法靠近大都督的船队,登上你们的战船。”
“你看起来很得意。”申屠罗冷笑道:“可是就算粮仓完好无损,难道你就能将粮食运过淮水?”
“我明白大都督的意思,你说的是东齐另一路水军。”齐宁道:“我若是没有说错,在淮水上游,还有鲁铮的一支船队,也有十余艘战船,大都督是想说,有他们在,我们就无法运粮过江!”
“你们根本不知道鲁铮现在的位置在哪里。”申屠罗盯着齐宁眼睛:“若是就此运粮过江,一旦鲁铮的船队出现,你们的运粮船瞬间就会击沉。”
齐宁点头道:“这一点我很相信,要准备运粮船,还要将粮食运送到江边,再将粮食运过去,没有三五天时间,很难将充足的粮食运过江。我们的运粮船一旦被鲁铮的船队发现,确实会遭受灭顶之灾!”唇边泛起一抹轻笑:“那大都督可知晓,前天往东进发之后,会泽城就已经向江边运粮,如果我估计的没错,粮食现在已经开始向对岸运送!”
申屠罗脸色微变。
“鲁铮的船队在淮水上游,且不说他根本得不到消息,就算得到消息迅速赶到运粮点,日夜不歇,那至少也有两天时间。”齐宁道:“可是我能保证,至少在五天之内,鲁铮绝不会骚扰到我们!”
申屠罗见到齐宁脸上带着自信之色,心下一凛,隐隐觉得齐宁此番不但只是烧毁了自己粮船这般简单,只怕还设下了其他的圈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