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场众人心中都知道,周波坦白之后,能不能活还不清楚,但是达奚冲定然是活不成了。
褚明卫此时终于冷声道:“当年处斩孟楚的监斩官按例该是由下官前往,但达奚冲却主动要求亲自监斩,原来是这个缘故。”
齐宁转视达奚冲,淡淡道:“达奚冲,你还有什么要说的?”
达奚冲全身无力,双目无神,似乎并无听到齐宁问话,齐宁一挥手,冷声道:“关进死牢!”
衙差立时将达奚冲拖了下去,齐宁等达奚冲被带下去,才向周波道:“你主动坦白,本官有言在先,会向朝廷为你说几句话,但该如何处置,还要按照朝廷的律法来办。你现在去写一份供词。”挥手示意衙差将周波也带了下去。
大堂内一片肃静,齐宁目光缓缓扫视,目光所及之处,每一名官员都是恭恭敬敬,躬身而立。
那群跪在地上的官员更是额头贴地,大气都不敢喘。
“无规矩不成方圆。”齐宁一边往回走,一边淡淡道:“刑部自己定了什么规矩,我不知道,也不想知道,从今以后,就按照我的规矩来,各尽其职,公正廉明,这就是我的规矩。在刑部当差,本就不是容易的活儿,稍有疏忽,就是生死大事!”顿了一下,淡淡笑道:“不仅仅是犯人的生死大事,也是诸位的生死大事!”
众人心下一凛。
“该领罚的自己去领,该办差的自己去办。”齐宁挥挥手:“多余的话本官也不想说了,你们都是聪明人,多说无益。”
跪在地上的官员们都是起身来,弓着身子出门,径自去领罚,其他官员也都是纷纷向齐宁行礼过后,各回本司。
褚明卫也正要离开,齐宁却已经道:“褚大人留步。”等众人都退下,这才背负双手往后堂去,褚明卫犹豫了一下,跟着往后堂去。
大堂后面是一条长廊,顺着长廊不过三十来步,就是后堂,进入后堂,齐宁径自在一张椅子坐下,褚明卫进屋后,齐宁努了努嘴,褚明卫心领神会,转身关上了门。
“褚大人,请坐!”齐宁抬手指着边上的椅子。
褚明卫犹豫一下,还是过去坐下,齐宁凝视着褚明卫,含笑道:“褚大人,今日是我该谢你,还是你该谢我?”
褚明卫一怔,却还是小心翼翼问道:“部堂大人的意思是?”
“你帮我除掉了达奚冲和曹森,震慑了刑部众官员,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,我上任的这把火烧的很旺。”齐宁微笑道:“不过换句话说,我也帮你除掉了达奚冲,如果不出意外,你这位刑部右侍郎很快就会摇身一变,成为刑部左侍郎了。”
褚明卫微微变色,但很快便起身来,上前跪倒在地:“下官唐突,还请部堂大人降罪!”
“你不必多想,也没有罪!”齐宁扶起褚明卫,含笑道:“我也不妨对你实话实说,我来刑部上任,达奚冲是必然要除掉,这几日已经派人在搜找达奚冲的罪证,此人身上绝对不干净,但要找到罪证,也不是容易的事情。”轻拍褚明卫肩头:“你褚大人雪中送炭,将曹森和达奚冲的罪证送到锦衣侯府门前,算是帮了我大忙。”
那夜齐宁从田家回府,却在后府门前的石狮子屁股下发现一只包裹,回屋细看,里面却正是达奚冲和曹森的罪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