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宁自然是含笑聆听,时不时地配合说上几句,但心里却忽然想到,今夜发生的事情,最倒霉的当然是陈贵妃,可最受益的当然不是自己,反倒是眼前这位太子殿下。
虽说段韶已经是齐国独一无二的皇太子,但储君毕竟是储君,并非当今皇帝,作为东齐国君最宠爱的妃子,似乎没有了临淄王,陈贵妃的地位一落千丈,不会对太子形成任何威胁,但齐宁却明白,东齐国君虽然年事已高,但却并不能代表陈贵妃就不会再生出皇子来,而陈贵妃深得东齐国君宠爱,也就不能保证陈贵妃再生皇子不会对太子形成威胁。
这些虽然没有发生,却不代表一定不会发生,但今日陈贵妃如果被打入冷宫,自然不可能再诞下皇子,也自然不会再对太子有任何的威胁。
太子谈兴甚浓,齐宁见他兴致很好,忍不住想,陈贵妃今日设陷阱构陷自己,难保这完全就是陈贵妃一手策划,背后是否另有蹊跷,尚未可知。
齐宁深知陈贵妃设局,显然是对自己怨恨至极,那么陈贵妃当然是知道临淄王的死因,可是她所知的死因又是如何?如果有人刻意让陈贵妃对自己充满怨恨,甚至有意告知今晚自己入宫赴宴,那么陈贵妃作为被利用的棋子设下圈套,最后却自食其果,这也不是没有可能。
齐宁知道眼前这位太子心术极深,许多事情与他都有极大干系,但偏偏所有一切又都只是推测,并无任何证据证明太子与任何事情有关。
说话之间,已经到了居仙殿,殿内明亮如昼,一片金碧辉煌,对于齐宫来说,处处奢靡,已经让齐宁司空见惯。
东齐国君正坐在一张金黄色的案几后,天香公主正凑在他耳边说着什么,东齐国君对天香公主显然是异常溺爱,抚须大笑,太子引了齐宁进殿,空有两张案几,一左一右,齐宁向东齐国君行过礼,东齐国君这才示意两人都坐下,天香公主却是退了下去。
太子和齐宁左右落座,自有宫女送上来琼浆佳肴,摆在案几上,齐宁自然晓得,北汉的煜王爷忽然消失,东齐国君今夜设宴,而且并无一名臣子作陪,绝不是仅仅为了给自己压惊,但他晓得这时候更要镇定自若,多听少说为妙。
东齐国君瞟了齐宁一眼,道:“锦衣候,你能平安归来,朕很欣慰,朕还担心那刺客会伤及到你。”
齐宁拱手道:“回禀君上,刺客挟持外臣,知晓外臣是楚国使臣,所以出城之后,到了安全地方,她倒也并没有太过为难外臣,只是一场大雨耽搁回来。”
“哦?”东齐国君淡淡一笑:“锦衣候可知道那刺客的来历?”
齐宁立刻道:“回禀君上,臣只知道是汉国那位风皇子引入宫中,其他还真不知道。君上可否无恙?”
“小小刺客,岂能伤及到朕?”东齐国君冷笑一声,才道:“锦衣候,你觉得这刺客是否真是北汉人存心带入宫中想要致朕于死地?”
齐宁心下一凛,暗想东齐国君明明知道刺客便是赤丹媚,北堂风只是被骗上当而已,为何还要这般问?但他神色镇定,摇头道:“君上,我楚国与汉国水火不容,不过这次入宫行刺君上,事关重大,没有证据,外臣还真不敢擅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