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书同神情一敛,拱手道:“下官先在这里谢过侯爷。”凑近一些,低声道:“侯爷,下官虽然也想找到李弘信的罪证,可是此人太过小心谨慎,想要查找到有力的证据,实在不容易。”
“韦大人啊韦大人,你让我说你什么好。”齐宁长叹一声,“眼下有个活生生的罪证就摆在你眼皮子底下,难道你硬是?”
韦书同微皱眉头,尚未反应过来,轻声道:“侯爷说的是?”
“捐建的寺庙。”齐宁轻笑道:“韦大人,昨夜我们已经说过了,李弘信捐建的那些寺庙,地点选择大有问题。”
韦书同眯起眼睛,想了一想,似乎明白什么,低声道:“侯爷是说要在那些寺庙里做文章?”
“也许寺庙之内本就大有文章。”齐宁冷笑道:“你韦大人是西川的刺史,李弘信在西川的根基确实比你深,这一点我不否认,但是你在西川这么多年,自然也有人脉,而且最为重要的是,西川的实权,如今可是掌握在你的手中。”顿了顿,才道:“一张纸,哪怕干干净净,韦大人在上面画上一笔,也就变得不干净了。”
韦书同眉头骤然舒展开来,眼中微微闪烁光彩,道:“侯爷所言极是,是下官驽钝了。”
齐宁轻笑道:“韦大人,不瞒你说,你和李弘信已经是生死之仇,我们锦衣齐家和西川李家,那也是不共戴天,有机会将西川李家连根拔除,我当然会全力相助你韦大人。如果你当真找到李弘信的罪证,甚至先斩后奏,本侯在这里向你保证,你非但不会担当任何的责任,而且一定会加官进爵。”淡淡一笑:“你明白本侯意思了?”
“下官明白。”韦书同变得神采奕奕:“侯爷,下官手底下,倒也还有些能用之人,有些事情办起来,倒也不麻烦。”
齐宁笑道:“如此甚好。”又道:“不过你一定要小心谨慎,今日李弘信的意图,已经显露他可能要有所动作了。”
韦书同立刻道:“侯爷是指他想让我进京?”
“韦大人了?”
韦书同冷笑一声,道:“下官虽然驽钝,但却并不像李弘信想的那样蠢笨。此人借着李源之死,想要趁势拽着下官进京,是为了他儿子的死,但肚子里的心思,下官也猜到几分。”左右瞧了瞧,确定无人,才压低声音道:“本官人在西川,他就不敢轻举妄动,可是下官一旦离开西川,那可就说不准了,而且下官可以肯定,李弘信绝对不敢进京,下官若是答应,跟随他出了西川,不到京城,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回到西川。”
齐宁嘿嘿笑道:“韦大人他的把戏,我就放心了。”忽地问道:“韦大人,李弘信身边的那名长史,叫做西门横野,你可知道此人来历?”
韦书同摇头道:“数年之前,蜀王前任长史忽然暴毙,李弘信提拔了西门横野为新任蜀王府长史,据说此人之前是蜀王府的门客,却籍籍无名,下官竟是从不曾听说过。这人担任蜀王府长史之后,蜀王府的许多事情,都是此人一手料理,去年蜀王世子李源去了一趟京城,就是西门横野陪同而去。”皱起眉头,道:“侯爷,说到这里,下官斗胆提醒侯爷,这李弘信经常派人去往京城,据下官所知,每趟前去,其实就是送银子,朝中不少官员都受过李弘信的贿赂,他在朝中也很有人脉。”
齐宁点头道:“此事我也略有所知。是了,韦大人,你可知道李弘信在京城与哪些人交往最深?”
韦书同摇头道:“这个下官还真是不太清楚。西川情况特殊,当年先帝就有过叮嘱,我到西川,就要像一根钉子扎在这里,不到万不得已,没有圣旨传召,决不可擅自进京。其实从当年李弘信归顺之后,到下官是第三任西川刺史,连续三任,几乎都是一天不敢离开西川。”
“先帝英明。”齐宁道:“先帝知道李弘信是条老狐狸,一旦有机会,便可能蠢蠢欲动,所以几任刺史都是死死盯住,不给他任何机会。”
韦书同冷笑道:“李弘信知道朝廷一直想要搞掉他,所以每年都会花许多银子打朝廷的许多重要官员,就是希望这些受贿官员在朝堂为他说话啊,保他在西川平安无事。”冷哼一声,道:“可正因如此,下官更是明白此人心存野心。他若是老老实实,朝廷不会动他,他也不必花费那么多的银钱在京城那边,他花了那么多银子,只能证明此人贼心不死,迟早会有动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