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家这一代四兄弟,韩源与韩漠是从小光着屁股就混在一起,韩源性子温和,在幼年之时,却也偶尔受人欺负,每一次都是韩漠挺身而出,为韩源出心中恶气,在韩漠进京之前,韩源一遇到危难的事情,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家兄弟韩漠,两人十多年在一起,那感情也确实是极其深厚的。
韩漠看出韩源脸上笑容发自内心,而且语气真挚,心中升起一股暖意,无论如何,韩源终究还没有变,他依然是值得自己去维护的四哥。
他其实早就猜到,自己将临镇抚军,韩源心胸宽厚,名利之心淡薄,心中恐怕不会有多少排斥,出现反感的,只是镇抚军的那些部将而已。
而且他最担心的,便是这些将领会在韩源的耳边说些有伤兄弟和气的话,韩源固然憨厚,但是最大的弱点便是城府不深,耳根子软,若是被那些将领整日里在耳边灌输一些思想,恐怕会让韩源的心中产生一些他念,从而导致兄弟不和。
他与老大韩沧已经是水火不容,却绝不想与韩源再出现任何裂痕。
韩漠甚至在心中闪过一个念头,韩玄道派自己来镇抚军,固然有为难自己之意,但是其中是否蕴含着利用自己动摇韩玄龄一脉在镇抚军地位之意?
韩源拉着韩漠的手,走到那张大铜案之前,笑呵呵地指着韩玄龄多少年没有换过的那张总督交椅,“小五,父亲不在,如今这个位置便由你来坐。你如今回来,四哥心中是真的很高兴,四哥自小到大,但有麻烦,便是你来帮四哥解决,父亲离开之后,大伙儿非要让我坐在这里,每日里军务让我焦头烂额,我才干平平,远不及你,你是连西北军都统领过的大将,镇抚军有你,四哥便什么也不愁了。”
他话声刚落,黄静单已经笑道:“四少爷这话就说错了。总督大人离开之后,你代行总督之职,一切都如总督大人在时一样,全军勤练,海防亦无懈怠,军中事务,你也是处理得井井有条,大伙儿都在底下说四少爷有大将之风,深得总督大人遗传,怎能妄自菲薄?以我们这些老家伙看来,这几个月来,你处理军务,可不比总督大人差多少。”说完,哈哈大笑起来,其他将领也都笑了起来。
韩漠微笑着,黄静单看似是夸赞韩源,但是那句“深得总督大人遗传”却是大有含义。
韩源摇头,诚恳道:“这都是诸位叔伯兄弟在旁帮衬,我……我实在不成!”
韩庭戈摇摇头,轻抚胡须道:“四少爷,当年总督大人一步步走过来,也是靠了大家的帮衬。再说身为主将者,事必躬亲反而不是为将之道,为将者真正该做的,便是善于用人。这一阵子,你能信任咱们,将诸多事情交托给咱们,这已是万分不容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