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思宇低下头,颤声道:“他们……都留下了……!”
“什么?”韩漠骤然变色,厉声道:“王思宇,你真是好大的胆子。伤兵如何能留下?”
王思宇单膝跪下,“大将军,你……请你治末将之罪!”
韩漠一把揪住王思宇的领口,怒道:“他们已经受伤,魏人上来,他们如何抵挡?你这是将他们丢给魏人屠杀……!”
旁边一名偏将统领上前跪倒,悲声道:“大将军,你不要怪罪王指挥使,此事与他无关!”
“究竟怎么回事?”
“那些伤病知道要留人做疑兵,所以俱都甘愿留下。”偏将统领眼睛泛红:“王指挥使不答允,他们便拿着刀对着脖子……他们说,他们已经无力再战,若是跟着突围,反会成为累赘,连累大家,他们留下来,非但能够最后一战,以军人的荣耀战死,更能够让我们有机会突围出去……王指挥使最后没有法子,只能让那些受伤的弟兄们留下做疑兵……!”说到此处,这位偏将统领声音已经哽咽。
如同标枪一样挺立的将士们,眼圈泛红,每个人的拳头都紧握起来。
韩漠身躯一震。
他实在想不到,在这种时候,那些人竟然做出这样的选择。
那是何等的勇气!
韩漠身体发抖,握紧拳头的双手亦是颤抖不已,他闭上眼睛,颤声道:“我们的兄弟……!”
就在此时,从西边忽地传来一阵铿锵激扬的歌声。
那歌声竟是随风而来,清晰地传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之中。
“岂曰无衣?与子同袍。
王于兴师,修我戈矛。与子同仇。
岂曰无衣?与子同泽。
王于兴师,修我矛戟。与子偕作。
岂曰无衣?与子同裳。
王于兴师,修我甲兵。与子偕行……!”
嘹亮的歌声,撕破夜空,很快,从馒头山的北面南面,也都响起嘹亮的歌声。
两千多将士,从韩漠到士兵,眼泪落下,他率先轻唱着:“岂曰无衣?与子同袍……!”两千将士只是低声轻合着,知道若是两千人齐唱,反倒暴漏目标。
“岂曰无衣?与子同袍……与子同泽,与子同泽…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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