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漠向朱小言道:“随我到前面去看一看!”也不多言,提着血铜棍往山下行去,朱小言也不多说,握住自己手中长枪,跟在了后面。
这土山上树木极茂,不过此前为了抵挡山下的魏军进攻,砍倒了不少大树做滚木使用,而且还以使用树木临时构筑了简单的防御工事。
韩漠一直到得防御木栏之前,这才停住脚步,俯瞰而下,便能瞧见山下密密麻麻的魏军营地,连绵起伏,将馒头山东面围的密不透风。
守在木栏边上的燕军将士也都是疲惫不堪,不少人的眼中甚至已经显露出绝望之色。
面对魏军如此包围,就算生出一对翅膀想飞出去,恐怕也要被魏军从半空中射下来。
韩漠拄着血铜棍,只是很仔细地凝视着山下魏军的营地,他自左向右,缓缓而行,目光却始终不离开魏营,似乎在观察着什么。
朱小言也不多问,只是跟在韩漠身边,但是眼眸子深处却微显疑惑之色。
边行边看,往右行出近十里地,韩漠停下步子,又转身往回折返,这次只行了三四里地,他便停住脚步,将手中血铜棍递给了朱小言,竟是三两下攀上一棵大树,站在高高的大树之上向下俯瞰。
不但朱小言有些纳闷,就连在这块设防的燕军兵士也都是面面相觑,不知道韩漠究竟在搞什么鬼。
韩漠站在树上,竟是好半天没有下来,直到王思宇匆匆赶来,韩漠才从树上跳下来,问道:“王指挥使,北边那边的情况如何?”
王思宇如同所有人一样,战甲之上满是血污,眼中布满血丝,嘴唇干裂,但是却还保持着坚韧的斗志,拱手道:“大将军,今天魏军攻了三次,都被我们打下去。不过瞧他们的样子,并不是全力攻击,只不过是想让骚扰我们,不让我们歇息而已。”
韩漠神情凝重,微点头,又问道:“依你之见,咱们还能支撑多久?”
王思宇苦笑道:“大将军,我们粮草已断,人困体乏,魏军的兵力又远在我们之上,不瞒大将军,若不是弟兄们早就受过艰苦训练,只怕早就撑不住了。”顿了顿,叹道:“粮草断绝也不去说,只是我们被魏军死死围困,插翅难飞,消息送不出去,无法求援,大伙儿心中……!”说到此处,王思宇的脸上显出黯然之色。
消息送不出去,也就绝了将士们的希望。
没有希望的军队,其坚韧的意志也将会随着事态的恶化慢慢的被磨灭。
韩漠微一沉吟,终于道:“你说的不错,这样下去,我们肯定是撑不住。”他将目光重新投向山下那连绵的魏军军营,轻声问道:“王指挥使,当前形势,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做?”
王思宇欲言又止,终是没有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