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爷爷的意思,是否表示边关出了变故?”萧灵芷蹙眉问道。
萧太师一只手在颤抖着,却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,点头道:“若无变故,领兵回来的即使不是怀玉,也该是太子,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韩漠。韩漠在西北军中没有丝毫的影响力,但是这一次回来,西北军却遵从他的军令,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……!”他的脸孔,似乎在瞬间又苍老了十岁,眼眸子里流露出来的神色,是那种绝不可能在外人面前流露出的惊恐甚至是乞求,声音虽然竭力保持平静,但却掩饰不住那股子颤抖之音:“灵芷,你说,是不是……他出了事情?”
他看着萧灵芷,如同一个可怜却又饥饿的老人盯着一个手拿馒头的姑娘,眼中充满乞求。
看到萧太师无助的眼神,萧灵芷竟是心中一酸,用一种极肯定的语气道:“爷爷,二伯父绝不可能发生任何事情。他是十方名将,武道巅峰强者,手下有着十万西北军,忠心耿耿,这天底下,没有任何人能够伤他。”
听到这个答案,萧太师脸上显出惊喜之色,一只手抓住萧灵芷的玉臂,“灵芷,你真的这般认为?你聪慧过人,所言必是有理,你当真觉得你二伯父安然无恙?”
萧灵芷感觉萧太师这一抓很有力气,玉臂竟有些发疼,柳眉蹙起,但还是点头道:“爷爷放心,二伯父不会有事。”
萧太师就如同落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,满是欢喜,很快就发现自己有些失态,忙松了手,柔声道:“灵芷,你……!”
萧灵芷微笑道:“灵芷没事。”
萧太师因为萧灵芷的一句话,心情似乎好了不少,竟是站起身来,在屋内背负双手,来回踱着步子,口中喃喃自语:“不错,怀玉文武双全,麾下兵士成千上万,而且他为人又谨慎异常,绝没有人能伤到他……不错,绝没人能伤到他……!”他来回走了几十遍,口中一直重复着,浑不自知,许久之后,他猛地停住步子,皱起眉头,沉默片刻,终于道:“既是如此,为何此番领兵回来的是韩漠?怀玉在哪里?太子又在哪里?”
萧怀玉是他儿子,太子虽然是皇室中人,但是如今却已是自己的孙女婿,这两个人,却是没有丝毫消息,他在西北自然也是有耳目,但是时至今日,也没有确切消息告知那两人的下落。
他回到座中,寻思片刻,眼中显出冷峻之色,轻声道:“难道韩漠领兵回京,与太子有关?”他微眯着眼睛,一时间似乎忘记了萧灵芷就在身边,喃喃自语道:“苏雨亭暗中与太子颇有牵扯,这几年更是走在一起,太子远赴边关,苏雨亭在京中起兵,而且太子的火山营也跟着作乱……这次京中动乱,与太子是决计脱不了干系的。太子去西北,如今想来,定然是另有所图?他要干什么?韩漠得到兵权,又是如何做到?兵权一直在怀玉手中,没有怀玉的允许,韩漠不可能拿到西北兵权,西北军也不可能听从韩漠的军令,难道韩漠的兵权,是怀玉所给?怀玉为何要将兵权交给那小子……!”
他对自己的儿子有着极强的信心,虽然早就感觉太子此去边关很有可能是要为对萧怀玉出手,可是在太师的心中,太子与萧怀玉绝非同等对手,虽然两人算得上是一君一臣,可是那位储君就如同一只蚂蚁,绝不可能在如同老虎般的萧怀玉身上占得任何便宜。
也正因这一点,他实在想不通西北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异变,正因为想不到萧怀玉会被别人精心暗算,所以许多的事情在他看来,都是难以解释。
他对萧怀玉有着十足的信心,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,却一直感到深深的不安,那股不安从叛军将他囚禁开始,直到此刻,非但没有减弱,而且越来越强。
苏家叛乱,让萧太师清楚一个很残酷的现实,他们有胆量叛乱的前提,就是萧怀玉丧失兵权,否则萧怀玉坐拥十万精兵,苏家是动也不敢动的。
韩漠领兵回京,已经印证他心中的担心,但是他不敢相信,也不愿意相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