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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夜,礼部尚书府书房之中,韩玄昌父子相对而坐。
韩玄昌眉头紧皱,几次拿起茶盏却又放下,显得很是心神不宁,而韩漠亦是一脸肃然,在韩玄昌对面的椅子上坐着,一根手指在自己的下巴轻轻抚动,亦是若有所思。
这一对父子,自然都是感觉到了某种极其诡异的事情正在悄悄进展着,可是让父子二人最不安的是,他们却不知究竟是什么样一个布局正在形成。
许久之后,韩玄昌才道:“八百风骑,不可调往临阳关……他既有心将风骑调过去,那么必定有所图,而图谋的目标,很有可能就是我们韩家。”
韩漠点头道:“孩儿也是觉得奇怪。”顿了顿,皱眉道:“可是……他既然下了命令,要将风骑调过来随同前往,咱们又如何拒绝?难道要违抗他的意思?他娶了萧明玫,实际上就成了萧家的女婿,到时候若是暗中知会萧家,借风骑这件事情,往我们头上扣一个抗命不遵的罪名,那又如何应对?”
韩玄昌眉头拧在一起,显然也是感到十分棘手。
“父亲,这些怪事一桩接一桩,大伯那边怎么一句话也没有?”韩漠看着自己的父亲,低声道:“他怎么不给一句话来?”
韩玄昌道:“风骑一事,黄昏之时,我也去那头问了一声,你大伯却说由我们自己做决定,即使将风骑调过去,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情。”
韩漠“哦”了一声,轻声道:“父亲,孩儿觉得,大伯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你?以往所有的事情,你们都会商量,但是最近一阵时间,大伯似乎低调无比……!”
韩玄昌打断韩漠的话,严肃道:“莫要胡言乱语。你大伯这样做,那也是有原因的。你二姐被立为后,宫里宫外,我们韩家都已被人死死顶住。你大伯低调行事,那也是迫不得已……这个时候,不单是你大伯,咱们韩家每一个人,都要尽量低调下来!”
韩漠摇头道:“父亲,不是孩儿说胡话。只是孩儿想不通,以往大事小事,都是大伯拿主意,如今这种关头,他却反而低调下来……!”
韩玄昌摆摆手,道:“你大伯这样做,必然有他的道理。他的一举一动,事关整个韩族安危,那是谨慎小心,马虎不得!”
韩漠见父亲这样说,便也不多问,只是道:“父亲的意思,是不能将风骑调过来?”
韩玄昌闭上眼睛,靠在椅子上,沉思许久,才道:“如你方才所言,太子的吩咐,咱们还是不能违背的。你大伯那边虽然没有明说,但是看他意思,将风骑调过来,却也无妨……这样吧,你从那边调出五百骑兵过来,找个理由,便说那帮私家军不懂规矩,不服军规,听说要往边关涉险,一下子跑了好几百人,只能调集过来五百骑,那些临阵脱逃的骑兵,回头再重重治罪……保留三百骑兵在东海,护住老宅子那头,保护你大爷爷和爷爷的安全!”
韩漠点头道:“孩儿明白,即刻修书过去!”
他站起身来,便要出去,韩玄昌却是叫住,走上前来,帮韩漠整理了一下衣服,很是慈爱地凝视着自己的儿子,终是道:“这次前去临阳关,你自己多留心眼,务须小心谨慎!”
韩漠用力点头,轻声道:“父亲,府中上下,就要辛苦你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