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淑虎无奈笑道:“不瞒韩兄,我三年前见到这仙云,她还不过是氤氲舫的一位侍女,十六岁年纪,青蕾初开,含苞欲放……!”
韩漠咳嗽了一声,心中苦笑,唐淑虎才气是有的,但是对于女色,似乎也是十分地有兴趣,或许是太过沉溺于女色,让这位才子在某些方面难以得到巨大的突破吧。
唐淑虎毫不介意,依然是凑近低声下笑道:“后来连我都不记得是怎么回事,这仙云竟然与我结拜成了兄妹……成了我的干妹妹……!”
韩漠闻言,失笑道:“原来如此,怪不得仙云姑娘还能保留……!”
他二人低头轻声笑语,众人看见,都是惊奇,那是很少见过唐淑虎与人这般亲热了。
众人也都不是拘束之辈,瞧见唐淑虎和韩漠在说话,也并不打扰,各自说话,无非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之论而已,大多数人倒也是相谈甚欢。
“不过这小丫头天生就是美人坯子。”唐淑虎轻叹道:“如今出落的越发水灵,更是成为氤氲舫的头牌……多少人想要梳笼,不过我倒是对这里放过话,除非仙云自己乐意,否则谁也不能碰他一根手指头……!”
韩漠微笑点头,其实心中倒是觉得,这位仙云或许真的很漂亮,也真的很有才气,但是能够成为氤氲舫的头牌,只怕还是和唐淑虎的这层关系。
试想一想,能够梳笼大庆第一才子的干妹妹,这事儿传扬出去,自然也是极其有面子的事情。
唐淑虎当初也是偶尔来到孔雀湖,到过几次氤氲舫,那是仙云不过是氤氲舫上的一名艺女,弹琴而已,唐淑虎见到仙云秀气可人,也就出手点拨了几次,更是赠了两手弹词给仙云。
说起来,也不过是泛泛之交而已。
但是氤氲舫岂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,几次三番,竟是让仙云成了唐淑虎的干妹妹,也正因如此,氤氲舫的声明远播,成了孔雀八舫中生意最好登舟价格最昂贵的一艘。
唐淑虎虽然风流洒脱,放浪不羁,但是那仙云既然成了他的干妹妹,他自然不好自己下手。
实际上这些画舫之上,都会有几十名歌女舞姬,无一不是国色天香才艺双全,但是每一艘画舫也会在其中捧出一个头牌来,等于是当家花旦,以此来作为画舫的招牌。
孔雀湖画舫的经营已经很是老练,他们深懂何谓“犹抱琵琶半遮面”,这来头牌姑娘,并不会每日里都出来献艺,那是隔三岔五才出来一回,每次出来,都会事先大作广告,登舟的银子也是成倍地增加。
氤氲舫的仙云姑娘借着“唐淑虎干妹妹”的名义,不但是氤氲舫的头牌,已然是孔雀八舫的头牌,可以说,孔雀八舫已经代表了庆国风月场所的最高水准,能够在孔雀八舫献艺的姑娘,别说头牌,只说那些普通的歌姬舞女,那也都是风月场中的极品,“孔雀八凤”自然更是庆国上京城顶尖级的姑娘,能在孔雀八凤中排名魁首,那便是整个庆国风月界的老大姐了。
有这样的招牌,氤氲舫自然是日进斗金,能够登上氤氲舫的恩客们,自然也都想着如何将仙云姑娘梳笼下来。
只不过氤氲舫的主人极其精明,知道这仙云姑娘不同于普通的头牌,一般的头牌,捧起来之后,然后大价钱被梳笼出去,趁势延续一阵子,大挣一笔,等到恩客们厌倦了,自然会有新的姑娘被捧起来,更新换代,保持画舫中的新鲜。
但是这位仙云姑娘,既然是以“唐淑虎干妹妹”的名声爬起来,自然非比寻常,不到万不得已,自然是不会轻易将仙云梳笼出去。
毕竟“唐淑虎的干妹妹”可不能更新换代,不同普通头牌的更新换代。
韩漠对于其中的纠葛,自然是不清楚的,只以为唐淑虎在风月场中纵横穿梭,如今成了这位仙云姑娘的干哥哥,不好下手而已。
众人正在欢声笑语,就见到从三楼忽然下来几个姑娘,都是小百合群,上身穿粉色的小袄,知道这些不过是画舫中的歌姬而已。
这些小姑娘却是在船舱中间摆了一具古琴,琴边摆了软垫,更是焚了檀香。
众人顿时都寂静下来,心中都是清楚,接下来这位仙云姑娘便要出场,为众人献艺了。
一切准备妥当,就听楼上叫了一声“仙云姑娘下楼了!”
声音之中,楼梯虽没有脚步声,但是一道婀娜的身姿却从楼上缓步下来,就如同一朵白云,自天上飘入凡间。
那女子一身白色的长裙,披着一件水绿色的外袄,青丝高盘,玉面粉腮,杏眼琼鼻,樱桃小口,身上的衣裳并不显得如何贵气,却光华隐现,行走间如同行弱柳扶风,顾盼间美目盈盈,却是一个秀丽无比的绝美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