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苏两家出马,司徒静几乎已经必死无疑。
朝臣们都是小声议论,韩玄道则是淡定自若,脸上神情无丝毫的波动,反倒是范云傲那边向韩玄道瞟了一眼。
韩漠此时却已经不是站在尾列,他有御林军护军参领之职,居武将行中间。
皇帝坐在龙椅上,神情淡定,平静道:“如此说来,这司徒静是辜负了朕对他的信任?”他眼睛终是瞟向在朝堂中站立良久的韩漠,叫道:“韩漠可在?”
韩漠急忙出列,屈身恭敬道:“微臣在!”
皇帝看着韩漠,问道:“这次赈灾,你从头至尾都是在宜春郡……那司徒静有罪无罪,你可知晓?”
韩漠脑子飞转,他不知道皇帝面对满朝文武,却偏偏要找自己出来回答这个问题,实际上他心里对于能不能保住司徒静也是不敢确定,毕竟司徒静所处的位置极其敏感,想杀他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。
各大世家都有其各自的打算,萧苏两家要整死司徒静,那是意料中事,至于韩胡范三家,那却是各人心思各自知了。
“臣……略有所闻,也略有所见!”韩漠尽量让自己的语言谨慎一些,在这朝堂上,一句话说错,搞不好就被其他人抓住把柄进行攻击。
皇帝“哦”了一声,道:“那你觉得司徒静有没有罪?”
“有罪!”韩漠立刻道,随即话锋一转:“只不过……罪不至死,甚至可以说,此番司徒静的功大于罪!”
苏观涯不动声色,倒是有一名御史已经大声道:“韩漠,你是要为司徒静开脱吗?司徒静罪责难逃,你存心包庇,有何居心?”
韩漠淡淡一笑,朝堂上这种菜市场般的指责,他已经见识过,只是冷冷道:“这位大人,圣上在询问我宜春事宜,我也是在向圣上叙职,你这突然插言进来,是要斥责我,还是要阻挡圣上询问国事?”
那御史一愣,本来朝堂相争是燕国朝堂的一大特色,一直以来也就这般过来,他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妥,但是韩漠此时反过来指责于他,轻描淡写,但是罪名却很重。
皇帝毕竟是皇帝!
抢皇帝的话头,朝中虽然经常出现,只不过一直没有人这般指责出来,这事儿若真论起来,那便是大不敬,事情可就变的可大可小了。
皇帝嘴角滑过一丝笑意,只是神情依然淡漠的很。
那御史终是语塞,不敢再说,他是害怕若是再多说两句,其他势力便会借机发难,搞不好真要在朝堂上获得一个大大的罪名。
皇帝问道:“你口中的功大于过……又是个什么说法?”
韩漠恭敬道:“回圣上,正如吏部诸位大人所查,司徒静在宜春任职期间,确实与地方乡绅走的很近……例如说刚刚因为谋反被平定的贺家,司徒静与他们确实是有交情的。”顿了顿,又道:“不过微臣倒是觉得,身为一方官吏,总要与地方上的乡绅们保持良好的关系……否则要想造福一方百姓,只怕是很困难的。真要做起事来,有地方乡绅的阻扰……总是不好办的!”
皇帝捋须微微点头,瞥了萧太师一眼,只见老太师的神情看起来异常的疲倦,因为方才起身奏事,站在朝堂上的身躯也微微晃动。
“太师身子不好,还是先坐下吧!”皇帝淡淡道。
萧太师拱拱手:“谢圣上!”缓步退回椅边坐下,瞥了韩漠一眼,却问道:“韩漠,你说地方官员应与当地士绅百姓连成一片,这话老夫觉得不无道理,若是能为民谋福,多与百姓交流,那自然是好事。只是据老夫所知,司徒静与贺家交往甚密,似乎暗中还帮贺家做过不少事情,这堂堂朝廷命官,却要听从地方士绅的差使,只怕是说不过去吧?”
韩漠立刻道:“回太师,这些事情,我是听说过的,就是此次前往宜春的大理寺和刑部官员,我想诸位大人也都是听说过的……只不过据下官所知,司徒静为贺家暗中做事,这些也都是流于市面上的传说。苏克庸苏侍郎在世的时候,亦曾率领吏部诸位大人彻查过司徒静的罪证……只不过……!”他瞥眼往苏观涯看了一眼,道:“只不过吏部诸位大人似乎也没能找到司徒静的罪证……!”